第10章(2 / 2)
而那时,两位老人已然过世,赵勉是完全的当家人,更已有意将家主之位传给赵礼,所以当时赵禃与其母亲的事情都是交给的赵礼处理的。
赵礼少时郁气,经年累月,已经是心中一根刺,所以没有尽心办事,收殓赵禃遗物时更是疏漏了一匣书画,被长公主遣人来问责。赵禅听闻此事,心中不满。后来在各个方面都与赵礼冲突,两人矛盾更大。
赵禃逝世半年后,赵禅对赵礼不满至极,便对其任家主之位有了异议。
原来赵老爷子与赵禅父亲赵勤曾有约定,赵勉之后,家主之位会传给赵勤的儿子。所以他对赵禃颇为偏爱,想来也是因有这层意思在。然而料所未料,赵禃竟会成为长公主驸马,如此一来,赵禃已身为皇室中人,再任家主就不合适了。赵禅又“不学无术”,是以此事,直到赵老爷子过世,都没人再提。
如今赵禅以此为由,反对赵礼任位家主,并表示家主该由自己接任。此语一出,赵家震动,更令赵勉父子恼怒不已。
他们认定赵禅是在找他们的麻烦,目的是为了泄愤,赵礼因此又与他发生了几次冲突,最后恨极,竟然买通江湖杀手要除掉赵禅。
然而赵禅武功高强,杀手没能杀掉他,反而被他发现端倪,拿到了证据。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经是势如水火,这位爷是个有脾气的,当下便拿着证据,上交家中族老,并附上断绝书,从此后脱离赵家,两者再无干系。
只是经过多年,赵家已被赵勉父子把持,族老自然也是要看他们眼色行事。赵礼见不得他好,话发下来,断绝关系?可以,但是家里的东西,赵禅一样也别想带走。
他就真的什么也没带,净身出户了。赵禅并非他的本名,后来改的这个名字,意思是赵家是他不要的,让出去的,纯属隔应人。
只是想不到数年后,赵禅会机缘巧合救了帝君,得到帝君青眼相加不说,还被封为忠勇侯。
秦然诺每每想到这点,都忍不住心想:真是世事难料,恐怕赵家家主没少眼红。
毕竟赵氏虽还顶着个世家的名头,能看的后辈却少,赵勉虽在国子监祭酒手下做事,却无实权,哪比得上掌着兵马的忠勇侯,只怕是每天上朝见了,还要向忠勇侯低头呢。
她想着就觉得那场面一定有趣,忍不住微微笑了。
队伍前头,忠勇侯正同世子见礼。
他在马上,对世子做了个抱拳,他本不是拘泥小节的人,不甚恭敬,只是礼数到了。
秦简律点头,回了一礼,淡声说:“侯爷,好久不见。”
赵禅三十有二,是个身材健硕威武的汉子,国字脸,五官端正刚毅,一开口,中气十足,“秦世子,听说秦阀主已与番邦打起来了,情况可还好?”
他直入主题,未有寒暄,秦简律脸上淡然,毫不见怪,口中答道:“自然是好。”
他们出了关中不过五天,秦阀便送了信来,说两军已经开战,到如今已经打了半月,从接到的信报来看,战况激烈,但番邦并未讨到便宜,是以此时他答得淡然自若,气度昂然。
赵禅见他如此,猜想秦阀该是没吃亏,他露了笑脸,“我听闻战事时,真想提刀上马,直奔去北庸。”
秦简律抬眸瞧他,其神态真诚,看来不似作伪。
秦阀队伍并未因两人谈话而停下,身旁有车马经过,前后有风尘,秦简律骑着他的乌云盖雪,姿态挺拔,身上是束腰束袖的骑装,一贯的浅青颜色。
赵禅策马跟着他,身穿大夏制式的兵甲,披着褚红的斗篷,那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脾性像是被磨得半点不剩,倒显出干脆直爽的风范来,他正接着上句话说:“司州中原腹地,风平浪静的,我在这儿呆的骨头都生锈了。”
忠勇侯任司州刺史,掌着军权,更是右扶风将军,必要时拱卫京城,在武将中已是位高权重,不算守边的定北、征南、靖宁、冠阳四位侯爷,朝中只一个承阳侯可与之并肩。由此也可见帝君对其的信任与看重。
照秦阀世子来看,忠勇侯的性子比较躁,可那通身的忠直勇武确是叫人欣赏的,其实和这样的人相处有一个好处,他让人不用费心思猜他话里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意思,那张脸上就直白地表露出来,用较孔英鹤一点的话来说――一看就知道说的是大实话。
“风平浪静不好吗?”秦简律说:“侯爷若手痒,也可去找人比划拳脚。”
赵禅闻言,不禁多看了两眼世子,世子身形虽高挑,却只能说是修长健美,不似忠勇侯壮硕之态,若着文人服饰,手中玉扇一打,便是自称文弱书生也得,瞧着倒像不会武功似的。但忠勇侯知道,秦阀家传不重横练,只内力高深,再简单的物件――哪怕是落叶飞花,一经其手,也是夺命利器。
他想着,口中道:“世子是秦阀主教出来的,此回见不到阀主,我向世子讨两招,可好?”
忠勇侯想什么,秦简律一看就知道了,他没有直接应下,只说道:“事有轻重,如今乃以朝觐为先,此事可过后再说。”
见他客套,赵禅也不强求,只想着朝觐礼后再提便罢。
倒是秦简律想着赵禅与长公主驸马赵禃是亲兄弟,感情也亲厚,长公主之事问他,或者也能从中知晓个一星半点。
当然,秦简律看着眼前缓慢前行的队伍,身侧时常有人经过,现在并非谈这种话的时机。
正是此时,秦然诺的马车靠近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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