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原来如此。”徐珩点头表示了解，也不再多问。时间还早，方才又吃了个半饱，他现在精神得不行，领着夜无霜向刚才没去过的方向走。

沿途的人们和乐富足，笑容满面，看着确实使人心情爽快，徐珩笑道：“经过今夜一看，虽然有些许小意外，但我还是认为咸阳名不虚传啊。”

夜无霜知道他说的“小意外”是什么，但也默然同意了徐珩的说法，秦阀在关中是十分得民心，其实力强大也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游览到一座桥边，桥上游人如织，桥下莲灯如星，盏盏莲灯随波逐流，使得桥下仿如星河流动，河边还有许多含羞顾盼的妙龄女子。

手把莲灯分素水，裙罗彩线袖轻垂。衣香鬓影牵魂处，玉树临风悸动微。徐珩心里也忍不住感叹，真是美好的场面。

夜无霜见他看得认真，问道：“你也想放莲灯？”

“不不不。”徐珩猛摇头，脸都红了，“这是女儿家的节日，我去凑什么热闹。”

见他脸红，夜无霜眼底氤了笑，“想放便放，又不会笑话你。”

徐珩顿时觉得这是个是非之地，避之唯恐不及，正好一眼看见桥那边聚着一群人，便快步绕过了夜无霜，说：“那些人在干嘛呢，快过去看看。”

桥的另一边也是热闹不已，两人走过了桥，到前面街边围着的人群边，徐珩往里张望着，故作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恍然道：“原来是耍皮影戏的，灵羲……”

他回身一看，夜无霜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那双眼睛还在四下扫视，似乎密集的人群让他戒备心提的更高了，每一处不对劲都要确认过才能放心似的。

这时夜无霜微微皱起眉头，徐珩不自觉跟着皱眉，想走回去拉他，结果这里人实在太多，身形一动，就撞上了一个人，徐珩踉跄一步，就被那人扶了一把手臂，然后那人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了。

徐珩刚说了“没事”，一抬头，眼前已经是夜无霜的身影，对方正低眸看着自己，他一张嘴，话还没出口，就听夜无霜道：“别离我太远。”

徐珩一愣，看夜无霜依然轻皱的眉头，没多问什么，只说道：“那看看这个我们就回去吧。”

这皮影戏演的是牛郎织女的传说故事，唱戏用的是关中的方言，徐珩连蒙带猜地听了个囫囵，感觉和他看过的闲书话本中的内容是大同小异，所以后面就没认真听唱词，光看人耍皮影了。

回程时候又在街上看到了昨天那个大娘，她依然在卖香囊，徐珩不禁摸了摸胸口，这一下才发现了不对。

徐珩脚步顿住，夜无霜也跟着停下来，“怎么？”

徐珩在脑海里把今晚的行程过了一遍，皮影戏前撞到的那个人瞬间浮现，只是那人低着头，他实在回忆不起来对方的样子了，徐珩皱起眉头，说：“香囊被偷了。”

夜无霜沉默了一下，今夜街上人多，摩肩擦踵的，确实容易遭扒手，只是有他在身边跟着，还能无声无息从小书生身上扒走东西，那小偷的功夫倒是不差。他看看四周，人海茫茫，“东西是找不回来了。”

小书生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了。

夜无霜只好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就丢了。”

可见杀手确实是不会安慰人的，小书生脸上的表情更苦了。

徐珩闷闷地道：“可那是你给我的呀。”

夜无霜一愣，想起来了。小书生夜里总是做噩梦，睡不安稳，两人坐马车的第一个晚上，小书生抱着他哭了半宿，喊爹喊娘，可就是不醒。不舒坦了一晚上，夜无霜承认失策，第二天就回了一趟蓉州城，找人配了凝神香，还周到地塞到香囊里好让小书生能随身戴着。这样一来，小书生才算是能睡安稳了。不然舟车劳顿又睡眠不足，再加上伤神惊悸，小书生肯定人还没到京城命就先没了半条。

夜无霜一时没想到徐珩竟然是把那个香囊带出来了，不过这也好解决，他看小书生神情懊恼，就拉着人到了那大娘跟前，随手拿了个香囊。

没理会大娘看过来的眼神，夜无霜径直问：“多少钱？”

大娘笑逐颜开，报了价，夜无霜付了银子，转身就带人去了药材店。

回到客栈的时候徐珩脸上又是乐呵呵的了。

刘掌柜刚记完帐，见两人回来，放了笔，“少门主。”他看向徐珩，“徐公子，外边好玩吧？”

徐珩笑笑说：“很热闹。”

刘掌柜说：“你要是年节来咸阳城，那才叫一个热闹呢。”

徐珩说：“过年哪里都热闹。”

闲聊两句，夜无霜在一边说，“凝神香。”

刘掌柜转身去拿，又说：“早前对面玉律楼怎么了？”

“秦世子立规矩。”夜无霜一边把香囊里原本的香料取出来，一边说：“三五年内番邦是翻不出大浪来了。”

手快眼尖匿行踪，是杀手的基本功。夜无霜把配好的药材和凝神香塞进香囊的时候，刘掌柜清楚地看到那香囊上绣的是比翼鸟，他心里顿时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嘴里却应和着少门主的话，“依这位世子的本事，我看不止。”

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夜无霜想到，秦阀和西北的摩擦早就存在，等秦阀世子承位，可能秦阀便要为大夏再扩版图了。

他把香囊给了徐珩，道：“不会再有下次。”

徐珩点头，“我一定好好保管，不会再弄丢了。”

夜无霜轻飘飘“哼”一声。他的心思向来不好看出，徐珩从语气判断，觉得他心情也不错。

刘掌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