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不过半柱香时间，他已杀了对方数人。肩膀的伤口也开始麻痹，箭上有毒，夜无霜并不意外，毒术乃是西南常用的普遍手段，对方若不用，他才会惊讶。

他自封了肩周几处穴道，减缓毒素蔓延，他服过絮门秘传的九转紫销丹，虽不能成就百毒不侵，但压制一时三刻还是可以做到。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脱身解毒，否则别说手臂，连性命也难以保住。

周围的黑衣人见他这样，知道是毒素已开始发作，开始大胆进攻，只要夜无霜不停运气，毒素就会加速入侵体内，到时即使是无门最出色的杀手，也会亡于他们刀下。

麻痹自左肩蔓延而下，使夜无霜并不能自如地躲闪对方的攻击，只能接连负伤，他本想退走，可是对方紧紧封住了他的退路，尝试无果之后，他果断放弃了后退，直接迎上一众黑衣人，不顾伤势，只有不断进攻的剑锋，刺穿一个个敌人的身体。

满目的血红，鏖战许久，杀手满身的杀气终于失控，月光太亮，照出血染的剑刃，一瞬轻闪，掠向最后的敌人，杀意扑身，幽宴封喉，热血喷溅而出。

月到中天，旷野唯余一人倚剑而立。夜无霜一身染血，却因夜色玄衣，看起来并不明显，可就算只有脸上溅染的血迹和满身的血腥味，也令他看起来恐怖如杀神。

脑海阵阵晕眩，周身疼痛异常，是中毒已深之状，他一抬步，便是脚下踉跄，仿佛下一刻便要跌倒。他强忍着眩晕感，搜遍了地上尸体，才在一人身上摸到一瓶药丸。他不确定这药丸是否为解药，但情况已经比没有的好了。他闻了闻气味，有一股清凉之感，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效，他眩晕的症状似有减轻。

这倒是个好消息。

按理说敌人之物，不应轻易入口，但他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所以他没有再犹豫，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随后便在遍地尸体中间盘坐下来，运气调息。

调息好之后，夜无霜咬牙将深入肩胛的箭头剜出，将伤口包扎好，才擦了冷汗，静下心来想事情。

药丸虽非专门的解药，但确是解毒丹，至少眩晕感已经减弱――就算是杀手，此刻也不得不庆幸。至于解毒，京城此刻恐有埋伏，不能去，此地更不宜久留。只要他够快，这瓶药丸应该可以撑到咸阳。

这里的人已经全灭，夜无霜不知城内的人几时会追击而出，便站了起来，重新将幽宴提在手里，匆匆离去。

京城内，一群人在平安客栈附近守了大半夜，也不见有什么人来，这使得众人疑心不已，聚到一起讨论起来。

“到现在还没来，难道那边已经得手了？”

“若是得手，怎么不见信号？”

“没有得手，莫非是失手了？”

“他们带了误魂引，那夜无霜只要受伤，必会中毒，一中毒，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他们不可能失手。”

“据说夜无霜乃是无门最出色的杀手，可能难缠一些。”

“此时城门紧闭，又有巡防军巡逻，我们根本出不去，”

“那就再等等看吧。”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边鱼肚白，依旧没有信号传来，这些人顿时觉得蹊跷。

“很可能失败了。”

城门方开，一群人出城，匆匆赶到埋伏地点，却只看到一片已然僵硬的尸体。

“全部阵亡。”数清人数后，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看到地上断开的带血箭头，“他受伤中毒了。”

但却没回京城解毒，难道夜无霜已经猜到会有人在城内伏击他，所以才选择舍近求远吗？

不管如何，这次行动没成功，为了免受责罚，他们只能继续追下去。

“他中了毒，一定跑不快，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