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欧东樊被他教训了,反倒越发不在意一般,嘴上道,“哦,是,被你风一样拉了出来,我什么都没带,手机也还在会所那边。待会儿派人去取回来。”
然后又才回答蒋征的问题,“你知道什么没意思,你不是我,当然不知道其中我的安排了。”
最后像是很不耐烦跟人解释这件事一般,发起脾气来道,”别他妈废话这么多,快点给我开车!”
话说完,欧东樊的脸也就转到一边去根本不打算搭理蒋征了。
蒋征无奈,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俊美无暇的侧脸叹气。
欧东樊则心里想得是,用女佣伺候当然没有被简洛伺候的好。
虽然简洛显得笨手笨脚的,但是想着自己的房子是那个人住着,每天等自己回家,铺床这些也是那个人亲手整理好,等自己洗过了澡抱着简洛滚上去,这样的心情,就很不一般起来。
这种不一般到底是为何不一般欧东樊当然不会去深思。
刚才说了他是感情白痴,只知道欺负人,不知道疼惜人。
所以这些话他是打死都不会给任何人说的。
生活中这些细微琐碎的事情由简洛来做,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让他心底的某部分,变得有些柔软起来。
有些动情起来。
也有些痒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个错别字大王TAT 对不起亲爱的读者们。我已经尽最大的力量保持速度和错别字成反比了,但是看来还是很多别字....是我的错,道歉。
另外,可能看到这里的亲爱们都发现了,我修了一部分文,前面没有加强对欧东樊和简洛的感情线描写,只是写了欧东樊对简洛的无理取闹,还有他母亲的事,到这里就本上他的感情原因就解释的差不多了。
大欧其实是个恋母的家伙,因为母亲去世,所以才变得嚣张跋扈,也阴阳怪气的。他偷听了简洛和他妈妈的对话,就觉得简洛是个很温柔的人,也觉得他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懵懵懂懂,他对简洛有了一点向往。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完全的爱情。
等到后面的部分,就会逐渐凸出写两个人之间感情纠葛了。大欧其实就是那种幼稚的男生,不会表达自己的爱,只会欺负人=.= (表打作者....)所以他和小简在一起还有一定的磨合。但是放心作者我会让他成长成有担当有爱的好男人的!
最终是HE,请大家放心。
☆、esp.23
Esp.23
欧东樊和蒋征赶到市中心的那套房子的时候,欧东樊已经有些急躁了。
蒋征见他急急忙忙赶进屋子里的样子,问了句,“奇了怪了,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不慌不忙的模样,现在却这么急,你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欧东樊现在是懒得和蒋征这个长舌妇一般见识,根本不理他就自己走进了房间。
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本来正为难见了欧冬准备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此时欧东樊到了,欧东樊却示意他们两个道,“好了,我都知道了,冬阳人在哪里?”
保镖甲乙两人还没有开口,候敬堂这时候就从里头的卧式走了出来。
见了他两,如蒙大赦一般地道,“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我怀疑冬阳的情绪都要控制不住了。”
欧东樊见了候敬堂也是这幅婆婆妈妈的样子,不由得就很烦心。
故而冷酷下来,道,“怎么,他敢拿枪动你吗?你有麻醉医师的执照,控制不了他,给他一针麻醉剂不就得了。”
欧东樊说得冷淡冷漠,候敬堂见了他这幅模样,却不得不立刻噤声。
还好有蒋征在身后做靠背的,候敬堂见了他,才偷偷溜过去,对他说道,“冬阳莫名其妙问起有没有最近给谁看过病,我想着刚好是前不久去欧家老宅看了看,但是也没听说要把这话不当着冬阳讲的,于是就说了在老宅有看过一个人.....没想到冬阳极其看重这个人,问我这个人的下落,我本不愿说得,恐怕是说漏了什么,但是已经迟了,冬阳非要找到我带他来找,门口两个保镖都不准进,是冬阳要动手了,才不敢阻拦往里面闯了。我原本没有办法,想要打电话给你们,但是电话说到一半被冬阳抢过去,后来的,你们也就知道了...”
候敬堂有些无奈和委屈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蒋征,他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三个人在客厅都听得到。
欧东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倒先不急着去见简洛和弟弟了,反倒是打开了水龙头,接了一杯清水给自己喝。
不急不缓的态度,没人摸得清楚到底他在想些什么。
候敬堂说来说去是欧东樊他们这群纨绔的朋友,但是他操着医者仁心的心久了,难免就有些人情世故上的迂腐。
欧东樊不跟他这样的书呆子一般计较,但是心里知道这个人是正直,可堪大用的,于是他被自己冷言冷语相待了之后,候敬堂去找蒋征说话,事情也一句不落地让他听了清楚。
欧东樊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那现在是什么事让我回来。”
他说话时候神情还算是平和,但是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夹杂着不悦,和一种难以述说的平静,那种平静下面,竟然隐隐藏着将要爆发的情绪一样。
候敬堂就越发忧愁着自己的话当讲不当讲。
欧东樊这时候也觉察到了,平复自己的心绪说,“但讲无妨。”
候敬堂却道,“东樊啊,我其实是个外科医生,对神经方面的东西也不是很懂,我看,如果你愿意,我就介绍一个我的熟人过来给你的朋友看看吧。”
欧东樊听了他的话后,目光一直落在眼前的那杯清水上,神情没有焦躁,也没有不安,只是略微想了想的样子,然后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候敬堂这边得到了他的许可,也就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欧东樊沉着一双眼睛,脚步如风地走上二楼去,走进了那间卧室。
蒋征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欧东樊走进卧室就看到了站在床头的弟弟,还有躺在床上的人。
冬阳正在叙叙对着简洛说些什么,简洛一个弱势的侧面留给欧东樊,欧东樊脚上的步伐顿了顿,他才在门口扬声道,“冬阳,你来了。”
欧冬阳对他打招呼,“大哥。”
欧东樊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走进去问他,“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责问弟弟为什么私闯自己的房子,倒是和颜悦色下来,问他到底遇到什么事。
欧冬阳这时也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对欧东樊道,“大哥,不是我,而是学长。他在你家晕倒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哥你为什么不让人照顾学长,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前段时间还因为上班路上湿滑,摔倒了,破了手掌。你这样照顾他,倒不如让他回老宅去住着。”
欧冬阳语气之间满满是关切和关心简洛的言辞,也有说他这个做大哥的不是。
欧东樊听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的不爽。
但是他却没有让自己的这点不爽显露在脸上。
而是道,“哦,可能是我疏忽了,这边的房子我不常过来住,所以也是请的钟点工,想着这里是市区,简洛他上班可能要方便很多,所以就叫他搬了过来。前几日正好春节放假,这段时间才开始上班,简洛他病了,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到,确实是我错了。”
欧东樊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好像他就的的确确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一般。
但是他语气之间的随意就让欧冬阳心里不舒服起来。
故而加重的口气,对欧东樊说道,“大哥,那不如我让老宅的人过来照顾学长几天,我也住下来照顾他,学长身体太差了,没有人照顾,我实在放心不下。”
欧冬阳皱着眉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欧东樊却用一个类似轻松的口吻回绝了他。
道,“你留下来照顾他,我看就不必了吧。让家里的下人们过来一些倒是可以,我工作忙,倒是不长来这边,时常出差,难免忽略了这么一个同学,但是如今你说他病了,那么我自然会让医生找些帮手来照看他。冬阳,你返校时间差不多到了,你留下来,怎么可以。”
欧东樊不愧是家里的老大,他说得话,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家里没什么人反对的。
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简洛,欧冬阳不准备就这样算了,他还是想要留下来,或者把学长带回老宅去休息调养一段时间。
工作做不做都无所谓的。反正自己会一辈子愿意照顾学长。
所以此时大哥的话,就有些让欧冬阳心里抵触了。
“大哥,你知道我对学长一向看重,敬重,所以才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我看重我和学长之间的感情,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学长让他住到你这边的别墅来的。你说这里方便他上下班,我也确实是认可你这样的说法,谢谢你了。但是我现在觉得学长的身体,实在是不宜住在你这里了。你平日一个人孤独孤僻惯了,没人打扰你,才是你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但是学长不同,学长性格有点弱势,和你住在一起难免为了怕麻烦你而不会对你说实话,他的身体,如今已经病倒在家里了,也没有人发现,我不敢想象如何你几天不回家 ,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大哥,就算是今天你觉得我任性了也好,但是我想要带学长回老宅去,照顾他到身体精神痊愈,再回到学校去。希望得到你的同意,因为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
欧冬阳这么多年来,算是头一遭对自己的亲大哥说这样的话。
他的语气凝重,目光也炯炯地直视着自己的大哥,希望得到他的同意。
他那少年一般深黑有神的眼睛里,仿佛此时此刻就在表明自己的决心和胆识一般,带着坚决,却又有一丝少年人的忧愁和忧郁。
欧东樊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简直就是太了解这样的冬阳了。
从小开始他就熟悉自己这个弟弟脸上的每一种表情后面的意义。
这种少年时的忧愁和决心体现在弟弟的脸上,那都是因为他爱着床上的那个人才会有了这种神情而已。
欧东樊一点眉头都没有皱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简洛,因为他躺着,故而两个人都不用打照面。
但是越是他知道冬阳对简洛的心,他就越发不能让自己这个弟弟留下来。
他连简洛都不准备看一眼,就打算离开了。
转身离开前对冬阳说,“不行,你的学业必须不能停止,你赶紧回到学校去!你如果有这样的心,我劝趁早你收起来。”
欧冬阳望着大哥酷似父亲的背影,满心焦急担忧的是躺在这里生着病的学长,但是大哥却不让自己留下来。
他立刻跑过去拉住了大哥,对他说道,“大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学长得了抑郁症,病得很厉害,你还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是要不顾他的安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写到了这里,困得不行了,已经熬夜熬出了黑眼圈,明天一定白天不偷懒了TAT 亲爱的读者们你们一定要给我留言啊,看到留言才知道自己写得如何啊。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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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欧东樊这才知道方才候敬堂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是为哪般。
候敬堂说自己是外科医生并不懂得内科神经方面的事,由此说来他是一早便看出来了简洛患有这方面的问题,却因为不敢十分之确定,这才举荐了自己在国外读大学时候认识的学弟柳郢过来为简洛诊断病情。
候敬堂最初被欧冬阳叫到欧东樊的别墅里来救人的时候,他隐隐觉得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并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那么简单。
仔细检查了简洛的掌纹和指甲,他又询问一下保镖屋里居住的这位客人的生活,十有八九,他这才敢断定,简洛恐怕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病情那么简单,而更有可能是心理上面的疾病。
柳郢常年在国外主修心理学,已经读到了研究生的学位,成绩和实践都十分出色,候敬堂这回叫他来帮忙,他一定不会推辞。
欧东樊面无表情地看着候敬堂和他的医生朋友给床上的简洛检查身体,询问问题,蒋征和他则都是因为欧冬阳的刚才那番话有些愣住了。
蒋征完全没有想到简洛居然还会患上了抑郁症这种病。
这种精神病的患者,仿佛都离自己很远,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真有人得这种病的。
欧东樊沉着一双眼睛看着卧室里面的医生护士走走停停,时而低声交谈,时而记录在案,他面色很沉,沉默得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诊断过后的结果,必定是要报给他的。
所以他也并不担心自己不会知道全部的实情。
等到柳郢和候敬堂配合着给简洛做了初步的诊断,他心里面已经十分有数了。
他是正经在医院上班的人,不像候敬堂一早就出来单干了,只给欧东樊这样的有钱人家看病。
所以他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对欧东樊到,“欧先生,借一步说话吧。”
欧东樊和蒋征知道他可能要谈简洛病情的事情,所以欧东樊看了一眼陪在简洛身边的冬阳,一脸肃穆,眼神很沉,道了一个“好”字。
就跟着他走出了卧室。
柳郢也不急着对欧东樊说明病人的情况,而是先开口问道,“欧先生,不知你对病人的病情了解多少?”
欧东樊不觉得他问这样的问题是冲撞,只能坦白说,“一概不知。”
柳郢微微笑了笑,心想恐怕也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对房间里面的三个人说,“以我的判断,恐怕病人这是第二次患上抑郁症了。他以前恐怕就有了抑郁症的病史,这次是第二次犯,情况,还不好说。”
候敬堂倒是看出来简洛恐怕是患有抑郁症的情况,但是并没有料到他却是以前就有这样的病的。
他这一听都惊了起来,问,“怎么会不好说呢?”
因为同是学医的,候敬堂相信以柳郢的医术,应该不会回答得如此潦草才是。
柳郢却是笑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欧先生,恕我直言,我恐怕病人这次的病,和受到某些刺激有关。我看他的精神状况,可能是长期饱受了压力才会导致如此抑郁,心如死灰,万念俱灰。对正常的生活都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兴趣。这便就是抑郁症了。
“方才我和候医生一起查看了他的肠胃功能,还有心肺功能,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身体其实很差了已经,营养不了不说,而且还得了抑郁性的肠胃功能代谢综合症。他肯定最近吃进去的食物不够营养,还有就是,他一直郁郁寡欢,吃进去的东西也无法完全吸收,所以导致了他贫血在家晕倒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对于长期患有抑郁症的患者来说是很正常的。我方才听他睡梦中喃喃自语,这可能是癔症的先兆,意思就是他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了幻觉,在梦中,他都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好好休息,反而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梦.....种种迹象都表明,他这次的发作,恐怕比第一次严重很多,我不知道第一次他是为了何种原因得了抑郁症,又是为何而暂时康复的。但是抑郁症这种被称为‘心灵的感冒’的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医好的,如果不能完全康复,很多人一辈子都饱受这种病痛的折磨也是有的。所以不知道欧先生和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能否提供合理的照顾和帮助给这位病人,我们一般都建议得抑郁症的病人要减少刺激,得到合理的照顾和社交活动,这样才能帮助他们走抑郁的阴影来。
“不知道我说这番话够不够清楚明白,欧先生?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尽管提。”
柳郢语气柔和地说完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又说了建议的治疗方案,有头有理的,调理十分清楚。
就连在简洛身边照顾他的欧冬阳这时候走到了门框边,也正好听到了柳郢的一番话。
他的目光全部都停留在自己的大哥身上,带着热切,又带着一丝伤痛。
伤痛是自己居然疏忽了照顾学长,并且这件事情还跟自己的大哥有一定的牵连。
两边都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他不忍心责备大哥,但是也同样不忍心看到前辈受折磨。
但是如今听了医生的这番话,看来学长不要受折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学长不知道以前什么时候就已经得了抑郁症,这次复发,引起了身体功能的多种病痛,欧冬阳双手的拳头都捏紧了,心里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觉察到这些事情,不早一点到学长身边来照顾他。
一想到这些 ,就让他觉得心里有把刀子在戳自己的心窝。
那种难受和痛苦,竟然是让他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于是欧东樊这边听完了柳郢的话,还没有表态,欧冬阳就抢先了一步,走出来对医生柳郢说道,“柳医生,我可以照顾他。”
然后又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决心一般,走到了柳郢跟前来,对着所有人道,“我决定留下来照顾学长直至他痊愈,医生,具体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欧冬阳这个年轻人,年少俊俏,眉峰没有他大哥的锐利,但是柳郢还是一看就看出来了他和欧东樊眉目相似,应当是两兄弟。
他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态度,示意欧冬阳应该如何做,而是沉默着,仿佛在等这里的主人拿出一个态度来,让他表明自己的心意,那么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时候欧东樊也沉默着,并没有立刻给柳郢一个答复。
柳郢见他不表态,便知道自己告诉这位为病人心急如焚的旁人也没用。
还是要等有话语权的人拿定主意,那才是正理。
这一段不尴不尬的沉默,让心焦气躁的欧冬阳更加是等待不得。
只一心想着赶紧把学长的病治好,那么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欧冬阳见自己说了话之后便医生和大哥都不表态,他心急,恨不得立刻能够让学长好起来。
径直走过去对大哥说道,“大哥,你说句话,学长住在你这里,根本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你让我把他交给你 ,怎么能放心?我不去学校了,延迟半年再毕业也没问题,现在最重要,是让学长康复起来。”
欧冬阳的整颗心都放在了简洛身上,所以他说得做得一切,自然都是围绕着简洛进行的。
自己平日的理性和理智都全然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渴望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已。
欧东樊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面的想法。
但是他根本就不会同意。
冬阳这么公开的跟自己要人,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心里面却迅速想好了一个法子,把弟弟送走才是真。
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开口,但是他偏偏长久的沉默起来。
这并不是刻意耗尽所有人的耐性,反而是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让所有人都能听自己的命令。
这种无声的权利控制,欧东樊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玩得十分得心应手了。
别墅内静静的,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欧东樊思考了一阵,才徐徐开了口,问弟弟冬阳,“如果过了半年,他没好,你有打算怎么办?”
欧东樊一开口竟然没有挂心简洛,而是关心自己的二弟的。
欧冬阳自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瞬间被问住了。
愣了愣,才不甘心地回答道,“那我就等到学长好了再回去继续学业。”
“不然,不然我可以现在家里公司里面做事,反正我以后也会回来工作,不如早些进入公司,还能早一些熟悉家里的生意。”
欧东樊听到弟弟的这一番临时凑出来的方案,垂下了眼睑,恍若轻笑般不认可地摇了摇头。
欧冬阳生怕自己的大哥会反对,立刻又道,“再不行,我还可以....”
欧冬阳急着申辩自己的想法,但是却被欧东樊一个有力沉稳的声音打断了。
“够了,冬阳,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做自己的事情。做好了自己,才能帮助别人。这些不用我教你,你也应该懂了。”
欧东樊的话又稳又重,没有任何不妥的地地方。
他一说出了这样重的话来,就让欧冬阳根本找不到开口辩白的机会。
可惜欧冬阳还是不死心,想要拼了命留下来陪着简洛,照顾他。
开口道,“可是....”
“没有可是了。”
欧东樊简洁有力地回绝了弟弟的请求。
真正是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就给欧冬阳的话全部都被驳斥了回去。
欧冬阳觉得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刺刺的,刺得眼睛要流眼泪。
但是他在忍。
忍住自己一个作为男人的尊严。
不能向大哥流泪。
所以心里纵然有千百万次的不甘心,痛苦,难过,都极力控制住自己面部的肌肉,不让自己吭一声,不让自己有泪留下来。
欧东樊一向是在家里说一不二的。
长兄如父,冬阳尊敬自己这个大哥,就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一般。
尤其是两兄弟失去了母亲之后,冬阳常常都会有错觉觉得大哥就是自己的父亲一样。
在这种尊卑分明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反抗大哥的行径。
他非常想要开口恳求大哥改变主意,但是大哥短短一席话就让他看清了自己的现状。
没有掌权,没有生存的能力,还在读书的毛头小子,何谈照顾他人的能力。
欧冬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痛恨过自己身上名校学子的光环。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把这个头衔扯下来,丢在地上踩碎。
由此换来可以照顾学长的资格。
可惜,大哥就是不给他。
他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冬阳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心痛如绞,感到绝望过。
蒋征害怕他们两兄弟因为此事闹得不愉快,最终是他配合着欧东樊把冬阳送上了飞机的。
身形高大的四个保镖则像是押送犯人一般把二少爷押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蒋征在冬阳上飞机前,还在开解他,说简洛没有了他,也会得到应有的照顾,就让他安心去上学吧。不需要记恨自己的大哥等等。
欧冬阳一路上紧咬着牙冠不曾开口说话,等到要走向登机口的时候,他才对蒋征回头说了一句,“我都明白,蒋二哥。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记恨大哥的。”
蒋征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倔,跟他大哥一个脾气性子。
所以他也能多多少少体会到欧冬阳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废了多大的心力,才忍住不恨欧东樊此时此刻的行为。
但是他不会知道的是,欧冬阳在心里默默发下的毒誓。
那便是要在毕了业后,立刻就回到家里来,进入集团中心权力层工作。
只有获得了经济独立的自由,自己才有可能谈其他。
谈照顾简洛的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es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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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征送完了冬阳上飞机,又匆匆忙忙赶回欧东樊的住宅。看看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回去的时候明显是柳郢和候敬堂已经和欧东樊交流过了治疗方案,所以才先行离开。
欧东樊从家里把之前从候敬堂手里扣下的人,文竹叫了过来照顾简洛。
蒋征回到欧东樊的住宅的时候,除了门口的两个保镖,文竹已经在厨房里面熬粥,准备一会儿给简洛送了过去。
欧东樊呆在简洛的那间卧房里面没有出来。
蒋征一回来,发现他人还在卧室呆着,也不知道自己方便不方便插足欧东樊和简洛的事。
只是这时欧东樊看见了他,问道,“送走了吗?”
蒋征说,“送走了,我看着上的飞机。”
欧东樊点点头,觉得这件事就算是落下帷幕了。
蒋征站在卧房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简洛怎么样了。
欧东樊也没有表态,他心里悬着,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洛到底是怎么晕倒在家里了,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按照东樊的意思,冬阳留下来肯定是不行的。
无论是按说现在简洛和东樊的关系,还是说简洛是个同志的身份,蒋征都心里面和欧东樊想的一样。
万万不能让冬阳知道。
所以,那么还是早早把他送回学校的好。
至于欧东樊和简洛之间的恩怨,那就更加需要他们两个之间解决。
留下一个冬阳来插足,只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已。
蒋征站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卧房里面拉着窗帘,这一去一来的时间全然浪费在了路上,所以这会儿太阳下山,房间里面昏沉沉一片了。
蒋征想问欧东樊,“人到底怎么样了?”
欧东樊低着头,沉默地站在距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暮暮昏沉的房间里成了特别的音色。
蒋征见欧东樊没反应,心里实在有些没谱,这才猫着腰走进了卧室,生怕惊扰到睡熟的简洛一样。
但其实简洛从头至尾就没有睡着过。
蒋征问欧东樊,“医生都走了?到底怎么说?”
欧东樊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在卧房里面响起。
忽明忽暗的火苗闪烁不定地照耀他黑墨一般的眼睛。
他说,“没怎么说,只是每周过来定期检查,建议不要受过多的刺激,适宜在家里静养。”
蒋征听闻,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说,“哦,那这样好,给简洛的单位请假,让他不去上班了,这段时间先找个人照顾照顾他呗。”
欧东樊和蒋征以前把人玩出格,或则弄进医院也是不少的事情。
大多都是给了妈妈桑的钱,然后了事了的。
但是这回不一样。
这回的人是简洛,是以前的同学不说,还是现在算半个欧东樊的小情。
蒋征估摸着简洛更欧东樊在一起,欧东樊还不至于讨厌他,所以才会和他上床,住在一起。
由此他对简洛的态度也显现出和以往那些小姐不一般的态度来。
倒有几分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老同学了。
他看着简洛平躺在一片昏沉的卧房里面,不知怎么就压低了声音问欧东樊,“他睡着了吗?”
欧东樊只是抬了抬眼睛望了望床上麻木不仁的简洛,又去玩弄手上的那支银制的打火机。
“没睡,一直醒着呢。”
欧东樊的回答慢了好几拍,才回答了好友的问题。
蒋征不由得奇怪,这一直醒着,到底为什么要非一直躺在床上不可呢?
难道抑郁症还要多休息才好的?
他问欧东樊,“到底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人就突然晕倒在家里了?你平日也不请个人来这里照看着,你们两个人住在一起,好歹要有吃有喝吧。”
欧东樊盯着手上一小窜涌动的火苗,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道,“我说过了,我只是回来这里上他,没有和他一起生活过。”
欧东樊说这样的话给蒋征听,也不知道是他说出口的时候自己觉得有点愤怒,还是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总之他这话的口吻下面暗涌着不耐烦和烦躁的情绪。
蒋征停顿了几秒,可能猜想欧东樊也正在为自己和简洛两个人的关系苦恼。
两个人只是上床,也没有别的交集,这样的生活到底算什么呢。
蒋征不明白简洛是怎么想的,也不明白他对和欧东樊上床这件事情的看法。
但是他明白,可能现在欧东樊自己也不想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单纯喜欢和这个人抱着,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和他一起洗澡,做彼此之间亲密的事情。
都发生过,但是却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这样荒芜的行为,就算抱得再紧的两个人,好像也没有任何温暖可言。
可以提供给对方。
但是蒋征认为现在的欧东樊至少还是需要简洛的。
因为他近来都有住在这边的趋势,工作完了,就回到这边的房子来,和简洛上床,然后处理一些公务。
白天的三餐都在公司解决。
生活可谓在这座城市的最上层,但还是却过着最简答的生活。
没有滥交,没有毒品,没有赌博。
这些都是子弟当中,最喜欢的事情。
但是欧东樊偏偏样样不沾。
只是孤僻固执地住在这个没有什么人气的家里。
简洛是怎过的,蒋征不敢想象。
当然不知道简洛就依靠那个有指纹的巨大冰箱。
饿了像个孩子一样,找出一根香蕉,或则一点牛奶麦片凑合着,就是一顿餐饭。
长期以往,怎么会可能不得病。
积恶难返。
蒋征看到这个冰冷毫无生气的家,又看着生病躺在病床上的简洛,和沉默不言不语的欧东樊。
他觉得此时此刻,好像只能自己帮助欧东樊找些话来说,不然,这样一直两个人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蒋征方才进门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厨房做东西。
然后就岔开话题问欧东樊,“那个人是请来照顾简洛的吗?进来看见她在煮东西,不如叫他端过来给简洛先吃。低血糖 ,也是饿了一天才晕倒的吧。”
欧东樊步子可否地应了一声,蒋征见他现在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想必他心里也有事,就不打扰他了。
自己下去叫文竹把熬好的粥端了上来。
文竹走进昏暗得有些看不见路的卧室。
首先是觉得这里空气沉闷,然后是空间闭塞。
外面还没有完全天黑,就紧闭着窗帘,这样的生活谁受得了。
更不要说是一个患抑郁症的病人了。
文竹也不怕欧东樊处罚自己,径直就过去拉开了巨大厚重的窗帘。
“哗”的一声,初春的阳光刺进房间,投下来飞鸟越过天空的阴影。
简洛还是维持着麻木不仁的脸和空洞的眼神看着天花板,那些羽翼剪裁下来的阴影正好都投在他的床上,身体上,脸上。
然后文竹又去打开了窗户。
这间卧室恐怕常年不开窗,空气浑浊,带着一股腐朽生活的气息。
但是市内到底是暖和的,也不怕衣着单薄的病人会着凉之类的。
这样压抑的生活氛围,如何才能让病人痊愈。
文竹是专业护士,当然知道如何照料这位抑郁的病人。
所以她这时候走过去道欧东樊身边,问说,“欧先生,现在病人需要起床进食,不知道是您呆在这里,还是出房间去。”
欧东樊看着文竹那双亮若盈月的大眼睛,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事,你喂他吃,我在这不碍事。”
文竹欲言又止,心里想着多半这位简先生受到刺激,就是之前自己跟着候敬堂医生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这位简先生并不是自愿和欧东樊先生发生关系,上一次手脚均被绳子磨坏,文竹至今还记得那一幕幕的血淋淋。
但是欧东樊表示了他不愿意离开,也不要简洛离开。
作为看护的文竹就毫无办法了。
只是端着刚做好的干贝瑶柱粥走过去,轻声对简洛说,“简先生,用点粥吧,刚做好的,吃点东西对你身体有益。”
简洛在柳郢和候敬堂离开之前,听到了他们和欧东樊交流治疗己的方案。
他挣扎着爬起来,虚弱地说,自己不要任何资料,只想要回家,离开这里。
柳郢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位的关系的,所以并不出声。
淡淡地看着欧东樊,也有些猜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不过候敬堂知道简洛和欧东樊之间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听到简洛求救的声音,心里是惊,但是却不敢再欧东樊面前有所表现。
直到欧东樊长久的沉默之后,对他们两个人说,“好,我明白了,按照你们说的做吧。”
如此,他就打发简洛向那些伸出求救之手的人。
再次把简洛和外界的联系都切断了。
候敬堂和柳郢走后,欧东樊和简洛相互沉默着,就一直维持到蒋征回来。
此时文竹把粥端到简洛面前去,让他坐起来喝粥,但是简洛没有动作,反而是嘴巴翕合着,好似要说什么事情一般。
文竹因为听不清楚,就勾下身子,去倾听他的话语。
文竹双手端着粥和小菜,还没有听清楚去简洛的话,简洛就突然掀翻了文竹手里的盘子,动作之出乎人意料。让人措手不及。
文竹惊讶叫出来的时候,餐盘已经滚落到了地上,粥也洒满了床铺,满床都是粘稠的热粥。
还散发了热气。
简洛这才续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对文竹出声道,“给我滚,都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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