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条内裤/十七岁的海水（2 / 2）

我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连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我忽然有些害怕。

最近的我应该是过于想念冬戈了，因此才会觉得谁都好像是冬戈。

面前的邓谷露出像孩童一样单纯的笑容，眼睛宛若纯粹的宝石，沉在深海，即使没有光线，它也是那般闪耀。

我忽然觉得有些刺痛，不敢再正视邓谷的眼。

它们让我想到十七岁那片闪闪发亮的海面，那里有海鸟，有人群，有阳光，有微风。

有我的妹妹。

也有冬戈。

十七岁的暑假我们一起旅游前往班长家所拥有的别墅，虽然那里并不是什么私人海岛，但是海滩边的人群并不拥挤，反而是稀稀落落的，及其适合我们在那边悠闲地玩耍。

我和妹妹都不会游泳，而且我们是小团队当中唯二不会游泳的两人，因此当我俩去海边拿着两个游泳圈的时候，还被班长嘲笑了一番。

班长的毒舌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冬戈问我要不要学游泳，我表示拒绝。

于是冬戈很疑惑地扒着我的游泳圈，问我为什么。

我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靠在泳圈上的脸，认真道：“溺水的人一般都是会游泳的。”

冬戈不满意我的回答，就捏了捏我的脸，“又在胡说八道。”

他的语气很宠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很毒辣的原因，所以显得他的话语在热浪之中也黏腻腻的。

“你不去游泳吗？”我戳了戳他精瘦的手臂，“她们都想着和你玩呢。”

她们自然是指我的小团体里的三个花痴小姐妹。

我的身体随着海浪沉沉浮浮，海水滑过我的泳裤的时候，我觉得十分凉爽。

冬戈松了手臂，一下子潜了下去，海面没过他的头，我瞬间就找不着他了。

但是我觉得冬戈并没有离开，因为我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屁股。

我觉得这个人只能是冬戈了。

我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在商场试衣间的荒唐事情，这让我一下子浑身发烫，使得我分不清是被太阳烤烫的还是被这些欲火烧熟的。

我正在脑内疯狂脑补的时候，冬戈从我身后钻了出来，而后一把拉住了我的泳圈，接着整个人挤了进来。

我的泳圈不算小，但是两个男人共用一只泳圈的话，就显得十分狭隘了。

我吓了一跳，冬戈此刻和我算是紧紧贴在了一起，我感受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而我只有一排肋骨和细腰。

我觉得冬戈可能会觉得硌得慌。

果真，他皱了皱眉，摸着我的肋骨，而后说：“你怎么这么瘦。”

我撇撇嘴，“天生的，怎么吃都吃不胖。”

“那胥小乐天天和我说她喝个水都胖。”

我不由得瞪着冬戈，“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是我，我俩怎么能比。”

冬戈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顺理成章地说：“但你俩是兄妹啊。”

“兄妹怎么了，兄妹就得一模一样吗。”我想了想，在初恋面前决定把妹妹给卖了，“她还全身都是毛呢，我就一点都没有！”

冬戈被我逗笑了，他的手向下移，在水中握住我的腰，道：“你们兄妹俩真是没有一点像的。”

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那又怎么样，就算如此，我也最爱我妹妹。”

我话不过脑直接说了出来，我感觉到放在我腰上的手却突然用力掐了掐。

冬戈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我还想说什么，冬戈却突然在水里使力，带我略微远离了人群，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偶然间，我觉得他好像亲了我的头发。

他的一只手滚烫，是冰凉的海水都冲不散的滚烫，就这样搁置在我的腰部。

他压低嗓音在我的耳边说话，他似乎总喜欢这样和我讲话，搞得我浑身战栗，颤动不已，连着指尖都微炸着电流火花。

“小欢，你的腰怎么比女孩子都细。”

我扑闪扑闪眼睛，作死地反问：“你还摸过女孩子的腰吗？”

冬戈被我噎了一下，弱弱地回答：“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腰比女孩子细？”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我继续作死，“你看过女孩子的腰？谁的？”

而后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我拉下脸，皱着眉望着他：“你是不是偷偷摸过我妹妹的腰？”

我甚至想借此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但我还是不敢。

冬戈静静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沉了下来，我觉得他可能有些不愉快了。

而后他突然没入了海面，我再看见他时，他已经从泳圈了钻了出去。

他还是凝望着我，我们都不说话，都不开口。

我看见冬戈的眼神逐渐变得比海水还要冰冷，我意识到他应该是真的被我惹恼了。

虽然真的很突然。

接着，他冷冷地开口：“胥小欢，你真的过分了。”

之后他就抛下我，独自游向了人群，那个我的小团体所在的方向，我妹妹所在的方向。

我望着海面，蓦然变得迷茫而无措。

我到底是哪里过分了呢。

是因为我不断反问，还是因为我说他摸了我妹妹的腰。

而我当时也在思考，冬戈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

是随时可以上下其手发泄欲望的对象，还是别的什么。

我都不敢奢望。

我的心里变得酸酸的。

我摸了摸脸，发觉海水是咸的。

眼泪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