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条内裤/十七岁的承诺（2 / 2）

我哑着嗓子，艰涩地开口：“……为什么？”

妹妹又重重摇摇头，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她的嗓子像是碎了刀片进去，说出来的话语含着破碎的哭腔，“哥哥，求求你……”

“不要喜欢冬戈好不好？”

我的喉结滚了滚，扶住妹妹的胳膊，意外平静地问：“你喜欢冬戈，对吗？”

妹妹倒在我的怀里，不停地哭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直在摇头。

然后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崩坏腐朽，它在黑暗中，绷断了我的最后一根平衡木。

一切都回不去了。

伤心的冬戈，流泪的妹妹。

他们从此之后都不再属于我。

他们应该属于彼此。

我轻轻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属于优秀哥哥的笑容，我将脸贴在妹妹柔软的发丝上，呢喃道：“好啊，哥哥答应你。”

“我不会再喜欢冬戈了。”

这是哥哥对于他所爱的妹妹，最珍重的承诺。

绝不反悔，永不背弃。

“别哭了。”我顺着妹妹的背，声音空洞了起来，“你说什么哥哥都会答应你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是吗？”

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而冬戈，只是我喜欢的人当中的，第一个而已。

妹妹的哭声渐渐停息，我的忧伤却就此四溢，我无法再处理这些情绪，它们折磨着我的灵魂，在每一个光影交错的日夜。

永不停歇。

啊，我记起来了，我的失眠就是由此开始的。

从那一刻，胥小欢就明白了快乐是短暂的，是抓不住的，是不会再相遇的。

他再也无法快乐。

我在房间里以身体不适为借口窝了两天，在旅游接近尾声的那个晚上，班长不由分说地进入我的房间，将半死不活的我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她依旧不忘毒舌我：“胥小欢你要死啊！死宅出来旅游也要宅在房间吗？”

我不情不愿地唔了一下，然后生无可恋地抱着手机：“班长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心思玩……”

“那你有什么心思？”班长挑挑眉，“拿着个手机在房间里看AV撸管吗？”

我无语地看着彪悍的班长，“我还能撸个三天三夜吗？”

“那得问你自己啊！”班长一脸理所当然，她捏住我的脸扯了扯，扯得我都觉得痛，“你看你躺在床上躺的，胖到皮肤都松弛了！”

“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从死宅升级到死肥宅了？”

“死肥宅怎么了？死肥宅也是有人权的，班长。”

“撸管三天三夜的死肥宅没有人权。”

“……”

班长的毒舌功力实在是让我无从招架，我双手投降呈认输状：“行，我输了，您请别再说话了，我的玻璃心都碎一地了。”

班长哦了一声，然后说：“换好衣服下楼，晚上去海边玩烟花。”

我一听烟花就来劲了，在床上蹦了起来，“有仙女棒吗有仙女棒吗有仙女棒吗！”

重要的事情问三遍。

班长白了我一眼，“有你麻痹。”

“……”

我彻底无语。

“快点下来，就等你了！”然后班长就砰一下关上了我的房门。

我磨磨蹭蹭地挑了一件衣服随意地套上，本想着就这么出门了，但我突然瞟到了衣柜里妹妹放在我这里没穿的新泳衣，是一套很露骨性感的比基尼，妹妹因为觉得害羞，始终还是没能换上这套新泳衣。

我想了想，没怎么犹豫，把衣服一脱，然后就换上了妹妹的比基尼。

有点小，有点过于紧。

感谢妹妹的A罩杯。

我还在镜子面前欣赏自己的泳衣样子，门啪嗒一下又开了。

我来不及躲，就在镜子里直接看到了进来的人。

“班长叫我上来催……你。”

我转过身，就这样坦然地看着冬戈。

我和他两天没见，两天没交流。

我和他四目相对，中间不过是一段短短的过道的距离，我却觉得像是隔了无数个星河。

“嗨。”

我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教科书式的虚假笑容：“我好看吗。”

脑海里响起了妹妹的话语，它像是魔咒一样反复循环地在我的意识里隆隆作响，将我的爱与憎全部搅作一团。

冬戈的眼神古井无波，他很平静地将我扔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然后递给我，塞进我赤裸的怀中。

“胥小欢，你真是无药可救。”

他的话语是我所熟悉的话语，他的眉眼却是我所陌生的眉眼。

我依旧静静微笑。

它成为我今后永远摘不下来的面具，同我血肉相连，令我血肉模糊。

“谁叫我本来就是个变态呢。”

我听到我这么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