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条内裤/十七岁的朋友（2 / 2）

至于冬戈，我不敢看他。

而后我的面前伸出一只精致好看的手，那只手里捏着我喜欢的想要的仙女棒。

它们已经开始静静燃烧起来，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仙女棒的光芒照亮他一半的脸庞，另一半的脸庞隐匿在阴影里，我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是冬戈。

他平静地注视着我，淡淡开口，语气还是很冷淡：“不接吗？你不是想玩吗？”

我愣了半天，还是没能适应他这样的态度。

“还是你想要支新的？”

他说着就要把我眼前的那支仙女棒拿走，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取过他手里的那支仙女棒，小心翼翼地说：“……我要的。”

“我就要这支。”

冬戈似乎微微勾了勾嘴角，但我并没有看清，那些细微的弧度很快隐匿在夜色里，被海风吹走了。

仙女棒很快就燃烧殆尽，它就像昙花一现，短暂地绽放在我的视野里。

我望着燃灭的，仅仅剩着一节的仙女棒棒根，愣愣出神。

冬戈又不动声色地递给我了一支新的仙女棒，它在我面前尽力绽放，让星星点点的火光盈满我的眼眶。

“拿着。”

他这么说。

我也就乖乖地拿着了。

他站在我的身旁，手里拿着另一支未点燃的仙女棒，然后将它靠近我的仙女棒，让它借着火，也绽放开来。

他的仙女棒和我的仙女棒紧紧挨在了一起。

我的手抖了抖。

我听到他静静在我的身旁说话，声音比海风要温柔，比海浪要低沉：“小欢，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挺傻的。”

我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就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笑了笑，笑声散在风声里，讽刺又孤独，“你明明喜欢的是仙女棒，我却在跨年的时候硬拉着你放大烟花桶。”

“我以为我上补习班你就会开心，但你看上去却很难过，我还因此害你迷路，让你一个人在雨里担心受怕。”

“我以为我任由你和我做那些事情，你或许就会开心一点，但你看上去却越来越难受。”

“我总是以为我给了你你最想要的，”他顿了顿，垂眸看着快要燃尽的火花，“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我听着他的这一席话，不由得屏气凝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看向我，琥珀色的眼睛是那样湿漉，让我心生爱恋与叹息。

“小欢，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一点？”

冬戈的目光里有一张网，那张网上捕捉住我所有的不舍与爱恋。

我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我的肋骨像是被泡在了冰汽水里，细密的气泡攀附在骨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痒。

冬戈的话像是爱神厄洛斯的十二支箭，射进我的各个脏器，让我浑身都叫嚣着，渴求着，爱抚，欲念，与占有。

我手中的仙女棒熄灭了，星火不复存在。

我静静地思考冬戈话中的意思，我有些不知所措，“冬戈，你为什么想要让我快乐？”

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其实喜欢的并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

你喜欢我吗，冬戈？

我很想将这句话问出口，但是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能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

冬戈将我翘起来的碎发抚平，没有星点火光的照明，他的脸被夜色柔化，显得更为神秘而温柔，带着月光一样的令迷路旅人着迷的气质。

我觉得自己可能眼神变得花痴了起来。

冬戈在我的注视下，唇一开一合，拼凑出话语：“因为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朋友？

我燥热起来的心思就此全部凉了下去。

我是你最珍惜的。

我是你的朋友。

冬戈或许喜欢我，但是绝不会是爱恋。

我无法成为冬戈的爱人——我的所愿，至始至终，并不想要占有我。

我静静笑了起来，那是一张臻于完美的面具，是无能的洛丽塔遮掩败绩的遮羞布。

我残忍地说：“冬戈，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看着冬戈的脸变得惨白，他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野兽，主动凑到了猎人的枪口上。

“你不用揣测我想要什么，因为你根本给不了我真正想要的。”

猎人瞄准野兽，手指扣上扳机，无情地让子弹射入他的身体。

“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快乐。”

“你也不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我从未将你视作我的朋友，冬戈，你只能是我的恋人，我的唯一，我的所愿。

你打开我的罪孽之源，成为我的生命所愿，灵魂至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