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裙子/给你的草莓蛋糕（2 / 2）

我和他一直听爸妈说对面搬来了新邻居，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新邻居的庐山真面目。

于是我就慢慢吞吞跟在屁颠屁颠的胥小欢身后，他在对门的门前忐忑不安，连按门铃的手指都在颤抖，我在后面沉默，只觉得他这个怂样真是惨不忍睹。

门铃响了一会儿之后，门慢慢被打开，露出一个蓬松的脑袋，上面挂着张精致疏离的玉面。

我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胥小欢不敢抬头，已经紧张到舌头打结：“你你你你好！我是……住在你们家对面的……因为多做了点蛋糕，就想着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邻居看上去很迷茫，他愣了愣，然后看向了站在胥小欢身后的我，有些惊讶地说：“胥小乐？你怎么在这？”

我扯扯嘴角，“啊好巧，原来你就是我的新邻居啊。”

胥小欢听到这个对话，猛地抬起头来，而后他就看到了面前的，一脸慵懒的冬戈。

胥小欢看呆了。

我看到冬戈的瞳眸也猛地收缩了一下，他也愣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像是系统双双陷入瘫痪，也就是文学里常说的一见钟情吧。

我注意到冬戈的耳尖微微红了起来，他有些无措地看看胥小欢，又看看我，接着摸着鼻子说：“胥小乐，这是……？你们是……？”

我看出来胥小欢已经陷入了初恋模式，我有点不爽，但又掩饰得很好，我露出正常且甜美的笑容，将胥小欢扯到我的身边，说：“这是我的哥哥，叫做胥小欢，欢乐的欢。”

“哥哥，这是我的新同桌，叫做冬戈。冬天的冬，戈壁的戈。”

我的声音甜得发腻，就像个懂事的妹妹一样，让我觉得反胃。

冬戈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说：“初次见面，你好。”

胥小欢却一下子低头，大气不敢喘一声，怂怂地点点头，然后一股脑儿将蛋糕往冬戈手上一塞，“给你的！”

然后就窝囊地蹿回家了。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胥小欢溜走的背影。

冬戈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像是冰晶轻坠，在风中叮咚作响，十分悦耳，“你的哥哥一直都这么可爱吗？”

我看着冬戈，他平时淡漠疏离的眉眼舒展开来，明明是冬天的太阳，此刻却像是冰川深处种下的火苗，那样鲜活地跃动起来。

他有些留恋地盯着胥小欢离去的方向，而后又充满温柔地看了看手中的草莓蛋糕，无声微笑。

从那时我就知道，冬戈第一眼看到胥小欢，就有那么喜欢他。

这不禁让我感到紧迫，甚至有种被威胁到了的感觉。

但我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我只是像往常一样笑道：“是啊。”

尽管胥小欢是个鸵鸟，但是冬戈却开启了他猛烈的攻势。

他常常带着一些胥小欢的小甜品来串门，之后还和我的父母打好了关系，然后美名其曰是来问我作业。

我说白了就是冬戈来看胥小欢的挡箭牌，可恶，太混蛋了，明明在手机上就可以问好的作业，凭什么要来我家待着不走啊！

我一边心里暗火，一边又要装出乖巧的妹妹模样，毕竟我在胥小欢的眼里，永远天真无邪。

但每次看到胥小欢那副开心得要死却要极力克制的样子，我却又不忍心将冬戈赶走，我还是心软了。

我从没看到过哥哥那个样子，他的气息都散发着萌动的芬芳，他的双眼里只能容纳冬戈的身影，像是荒芜许久的土地接受到了第一滴春露，涌动着名为喜欢的微风。

这样美好的哥哥，这样的美好的胥小欢，我的洛丽塔，却永远不属于我。

我一面厌恶着冬戈，我疯狂嫉妒，疯狂憎恨，另一面，我却又在感谢冬戈，我感谢他让我看到了这样的胥小欢，我感谢他将我的布娃娃变成了真正的爱人。

我陷入这样两面的情绪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反复挣扎，这也正是我对于是否应该伤害冬戈而犹豫不决的原因。

冬戈在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睡觉，偶尔清醒的时候，他就会旁敲侧击，问我一些关于胥小欢喜好的问题。

我对此真假掺半的回答了，我并没有想要帮助他追求胥小欢的意义，我甚至幻想着他弄巧成拙的糟糕下场，也不知道到时候，胥小欢是否会失望。

冬戈很喜欢胥小欢，我能感受得出来。

胥小欢的高二楼就在我们对面，他不在睡觉的时候，他就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所有爱慕的女生也许会认为他在单纯地耍帅，但是我明白，他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寻找着关于胥小欢的一切。

他不想错过胥小欢的任何，哪怕是每分每秒，他都不愿错过。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也曾做这样的举动，但是我总是掩饰地很好，装作不经意地一瞥。

曾经，胥小欢在下课的时候一定会窝在教室里，因此看向窗外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但自从他知道冬戈了之后，他每节下课都会出来，站在走廊里，和魏伦聊天。

我注意到胥小欢好似也看向了我们这边，接着我就看见冬戈的嘴唇微微上扬，轻轻低语道：“天天和那个男生聊天，就聊不腻吗？”

语气有小小的埋怨，更多的大概是吃醋吧。

但冬戈的表情依旧很愉悦，他似乎没有看破胥小欢的小心思，又像是看破了他的小心思。

魏伦不过是胥小欢出门偷偷看冬戈的工具人而已。

后排的这扇窗就像是静默的证人，它目睹了冬戈和胥小欢彼此之间酸甜的暗恋。

在天晴时，在落雨时，那两双隔空遥望的眼，却没有停下传达爱意。

哪怕他们之间并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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