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到了楼下，纪归提出开车送尹厝去警局，理由是担心他的身体，也顺便送他回来。李复驿也不坚持，只要求车由他来开，理由是防止尹厝有不该有的动作。

尹厝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一趟要去问什么，看李复驿的架势怕也不是小案子，但真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和他会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个性治疗师别说拿手术刀，连开药的资质都没有。

这件事还没想明白，车上的气氛又让他陷入另一场纠葛。

起因是纪归让李复驿开缓一些，好让尹厝在车上喝点粥，刚刚只喝了一碗还是太少了，怕他身体撑不住。

李复驿听言放缓了车速，嘴上却冷笑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尹厝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实在是难以招架，开了饭盒埋头小口喝粥试图置身事外。

纪归却像是存心挑事，温温柔柔地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道：“别喝太急，小心烫。”

尹厝像是触电一般颤了一下，偏过头瞪他，眼神里写着几个大字：“你有病吗？”

前座开着车的李复驿沉默了一会儿，飘出一句话来，却砸得尹厝一惊：“纪归你不是对着男人硬不起来吗？怎么尹医生也能当女人？”说着朝后视镜里瞥了，轻笑，“还别说，他确实长得挺娇。”

这话的火药味就浓厚了，信息量也大，一时间尹厝都不知道该为前半句震惊还是该为被说长得娇生气。

“噢，不会是你在下面吧？不过看着也不像，况且那会儿不肯，难道现在会肯？”李复驿目视前方，嘴里不停吐字，听得尹厝直摁额角，纪归倒是坐得八风不动。

尹厝瞥他一眼，听了李复驿刚刚那几句话，他第一反应先是纪归难道是异性恋？下一秒又迅速推翻了这种想法，结合自己拒绝表白时逢女变同逢男变异的两套说法，他推测纪归也是这么跟李复驿说的，估计是怕掉面子，用自己是异性恋来为勃.起障碍找借口。

就这个原因的话，李复驿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见着前任和前任的现任当场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开炮，尹厝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纪归笑盈盈地搭了一只手在尹厝的肩上，从容回道：“上面，我在上面。”

尹厝心里的白眼差点没翻上天，低头喝了一口粥掩饰自己的情绪，顺带暗自骂了纪归一百句，这男的别的没有，还挺有自信。

正当尹厝粥快喝完，正在想要不把他们俩劝合得了的时候，纪归终于开了一句正常的口：“复驿，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以前是我做错了，何必今天翻旧账让大家心里添堵呢？之前是我没有端正态度，最后浪费了你的感情，那些话都是借口，你明白的。我跟他现在挺好的，我们都走过去吧。”

前座迟迟没有回应，最后像是妥协一般含糊低沉地发出一声“嗯”。

到了警局，纪归没进去，站在门口走廊上吹风。今天学校里有比较重要的会，因此他穿了一身西装。尽管此时显得风尘仆仆，但被西装勾勒出的宽肩窄腰依然出众，引得的路过的警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也就看两眼，因为这人看上去太冷了，再多看几眼让人止不住想打哆嗦。

窗里透出来的光把纪归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面若寒霜，毫无表情地像一尊雕塑，与车上温情脉脉的那个纪归判若两人。

没过多久，冰壳无端开裂，那张脸上又泛起一个微笑，若仔细看过去，却比刚才还要凉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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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李复驿敛了一身带刺的态度，公事公办地坐在他对面进行笔录。

交代完常规信息后，尹厝被问到自己的职业平常做什么，他一一如实回答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尽管涉及到性治疗细节部分面前的警官没忍住挑了挑眉。

尹厝早已习惯了这种探究的眼神，很坦荡地回视：“我做的工作都是符合性治疗行业规范的，不涉及违法产业。李警官如果是要查这个，我没什么好怕的。但如果只是这个，恐怕不至于把我带到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复驿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不放，没有回答他。下一个问题却如一声惊雷砸下来：“你的病人汪丽谋杀她的丈夫当天，你在哪里？”

谋杀？听到这个词尹厝皱了皱眉，脸上有些愕然，但没有更夸张的举动。

“当天是哪天？汪丽谋杀？你们确定没有弄错吗？她不像是……”说到这里尹厝自觉失言又闭了嘴，像不像和做不做得出来是两回事，身为心理医生的他当然明白。

“九月二十六日，周二，也就是昨天。”李复驿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语气稍稍和缓了些。

尹厝如实说了昨天一天的行程，接下来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询问中，他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警察在怀疑他和汪丽是情人关系，并且协助她完成了这次谋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