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说到这里汪丽开始低低抽泣,尹厝递了一张纸巾过去,也不说话,看着她擦眼泪。
汪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继续道:“我能理解……男人嘛,需求总是有的。但是我已经好了,我已经好了,他怎么还能找别人呢!我也可以啊!
我,我觉得那就是个例外,我想再试试,但是他不想理我。到现在又半个月过去了,他就没回过几次家。我觉得……我觉得他要跟我离婚了。”
尹厝试图回忆她的丈夫,他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汪丽第一次来的时候。
那是个面相斯文的男人,神色间满是对这间性治疗所的不信任和怀疑,看起来彬彬有礼,却连一次咨询的时间都等得不耐烦,所以后来的每一次都是汪丽一个人来的。
其实尹厝并不觉得这是个良人,但他只是个医生,尽管科目特殊,也只是个不相干的旁人罢了,他并不能多说些什么。他能做的,只不过是让患者拥有更好的性生活而已。
汪丽说到这里,尹厝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了:汪丽其实已经被治好了,因为她在最后一次辅助训练中的表现非常正常,心理和生理上来看都是。
只是回家后她的丈夫的态度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压力,她过于急切地想表现自己,但内心深处还是畏惧的,心理障碍导致的主观认为的疼痛。
在辅助训练中有医师耐心温柔地引导排解,让她慢慢适应异物内置的感觉。但回家后丈夫恐怕只有不耐烦甚至粗暴的态度,她一紧张就很容易导致疼痛再现。
这种情况他以前也见过,解决方法并不难,只需要丈夫多注重温柔爱抚,从行动和语言上表现出关爱和信任,夫妻双方多沟通交流,妻子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的性生活。
尹厝想了想,确实整个治疗过程中都没有得到她丈夫的配合,尽管他曾提过让她丈夫参与进来,但汪丽却拒绝了:“他本来让我来治疗都觉得丢脸了,怎么可能还自己来。”
他暗暗叹了口气,那时候他就应该看到这个治疗最终的结局了,毕竟……毕竟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相似的故事结尾。
尹厝先是聊了几句她在治疗中的表现,再三肯定她其实已经被治好了只是还需要适应恢复的时间,试图借此重建她的信心。
借着又慢慢说了些以往的成功案例,再慢慢引到让她丈夫来一次的话题上。
汪丽一听就想拒绝,可是局面已经这样了,她实在想挽回。
于是她咬了咬牙,当下拨了电话给他丈夫,在接通过程中想了想又把手机塞给尹厝让他说。
尹厝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手机,向电话那头说明来意,语气十分诚恳有礼。
谁知道那边一听就冷笑起来:“她说治好了治好了,回来还是那个样子,看了就倒胃口。谁知道是不是只跟你治好了啊,谁知道你们在那里做过什么!还想让我去,嫌我不够丢人吗?再说了,她不行是她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尹厝听了在心里先把这位祖宗八十代都问候了一遍,语气上还是冷静理智地与对方交涉以来。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几句,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尹厝举着这部手机,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很想直接劝汪丽离婚,在他看来这是目前最有效率的解决办法了。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去干涉咨询者的私事。
汪丽听得见她丈夫刚刚说了什么,神色越发沮丧绝望。
尹厝把手机还给他,先是说了些带了积极暗示的话让她乐观一些,然后又说希望她回去再和她丈夫聊聊,以上这些他知道自己说了也基本是白说,最后还是忍不住非常轻微地暗示了一下离婚去寻找新的对象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汪丽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点了点头,程序化地和尹厝说了再见,行尸走肉般地出了门。
尹厝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远的事情,眼神变得有些失了焦距。
希望故事有不一样的结局,他闭上眼睛想。
</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