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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茹出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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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语彬无语的看着他说道:“她是女儿家,我作为表哥,慰问一下自是应当,可男女授受不亲,我怎能与她从往过密?”

唐语轩瞪大了眼睛,问道:“可……可……哥哥,你不是不知道外祖母的意思……你这样子……”

唐语彬叹了口气,说道:“语轩,这话你可莫要再提了,于表妹的名声有碍的。”

唐语轩有些着急,忙说道:“哥哥……表妹模样出众,举止娴雅得体,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唐语彬皱着眉头说道:“模样出众,举止得体的在京都那么多,我做什么要喜欢她?”

唐语轩傻眼了,吞吞吐吐半晌才问道:“可……可她是咱们的表妹呀……”

唐语彬点点头说道:“不错,她是表妹,幼时总在咱们家玩耍,可我……我对她与对宁儿没什么区别的,她就是我的一个小妹妹。语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好好做些学问,你也不小了,成天要父亲担心。”

唐语轩摸摸脑袋,学问什么的,他最讨厌的……额,但现在也不是说学问的事儿,表妹若是不嫁进来,从前姑母做的准备,不都白费了吗?

唐语彬也不理会他,径自去了祖父的书房。

唐老爷正提笔运气,写得一手好字,见着他进来,只问道:“可见了秀茹,她如何了?”

唐语彬规规矩矩答道:“瞧着只面色有些苍白。”

唐老爷搁了笔,叹气说道:“本是我唐家女,却被一群不知所谓的人给欺负,你姑母是年纪越大越糊涂!”

唐语彬一面开始点茶,一面说道:“祖父也不必苛责姑母,姑母毕竟嫁做人妇,上有婆母,下有子嗣,很多东西不得不隐忍些。”

唐老爷仍旧不大高兴:“你祖母也是的,背着我与你姑母计划着,想叫秀茹嫁近咱们家来。也不想想,咱们家是个什么光景?一个空头侯府罢了,如今朝堂动荡,你的亲事岂能这般草率?”

唐语彬面无表情,只点好了茶说道:“表妹可怜,祖母偏疼也是有的。祖父,悦城朱家嫡长女,将门虎女,儿子觉得很是不错!”

唐老爷点点头说道:“悦城乃边防最要紧的关卡,朱家几代镇守,是忠诚良将。既然你已选定,近日,我便叫你父亲着人提亲。”

唐语彬叹了口气说道:“只不晓得父亲他……孙儿的意思是等一等,让母亲先给秀茹看好了亲事再动作。”

唐老爷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年也是我太过妇人之仁,没好生管教你爹爹,如今养成他这般犹豫的性子……罢了罢了,叫你母亲先给秀茹看看吧。”

唐语彬迟疑着,想要开口,却将话咽了回去。

唐老爷眼尖,问道:“你想说什么?”

唐语彬凝神片刻,失笑着摇摇头:“我觉得,语轩似乎对秀茹有些意思,本想着祖母与姑母有心,不如将秀茹嫁给语轩也可。但细细一想,却是不妥,一则秀茹从前与我,虽然没闹出去,家里人都是听到风言风语,日后相见也是尴尬。次则,秀茹若是对我真有这个心思,嫁进来对咱们侯府不好,对语轩也不公平。再则,语轩不懂事,既选了从戎,想必祖母与姑母也不愿将秀茹嫁进来。”

唐老爷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彬儿,咱们侯府的将来,要靠你了,万事小心为上。你爹爹你弟弟都是不能指望的,祖父也万不能让你出一点点差错!”

唐语彬抬头说道:“祖父,你怎不去祖母那边,也好看看秀茹?”

唐老爷发了会子呆,有些怅然:“秀茹……最似她娘,我若是去了,只怕你祖母又缠着我……”

他怕自己心软,会应允了彬儿和秀茹的亲事,索性不露面了。

……

此时沈家却乱成一窝粥了。唐氏着人套了马车就要回唐家,宴菱在一旁死死劝着。

唐氏眼泪都要掉下来:“我儿受了这般苦,我怎能不去看看她?”

宴菱拉着她的袖子,低声说道:“母亲,您这一走,只怕没几天,始作俑者便被领出来了。”

唐氏迟疑片刻,摇头说道:“我不管,我要去看秀茹。宴菱,你姐姐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般惊吓。而且你外祖家也不是个好地方,哼,我就要接她回来!”

宴菱给一旁的秦嬷嬷使眼色,秦嬷嬷忙上前说道:“哎哟夫人呀,三小姐说得没错啊,您现在跑去做什么?将大小姐接回来?大小姐受了惊还要来回奔波吗?而且大小姐此刻心中不晓得有多难受,回来不是更想起齐家的人齐家的事儿了吗?不如在唐家呆些时日。”

宴菱也点头说道:“母亲,外祖母向来疼爱姐姐,怎会叫她受欺负呢?反倒是家里,母亲,祖母是个耳根子软的,身边又有表姐和齐姨娘。父亲便是有心替姐姐报仇,也架不住祖母胁迫的啊!”

唐氏还在犹豫,秦嬷嬷咬咬牙说道:“夫人,去年您肚里的小少爷是怎么没的?老夫人与大爷轻轻放过齐家那群人,那也罢了,如今都欺负到小姐头上了啊,难道您还要一忍再忍吗?”

宴菱立即红了眼眶,说道:“听闻姐姐出事,宴菱也是害怕极了,好在有唐家表哥相助。只是往后……往后姐姐难道在自己家里,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唐氏听了这话,稍稍冷静些,齐岳阳被抓,母亲定要让裴嵩把他救出来。想到这里她就心如刀割,去年落胎的苦在她心口压着不能放松,她这如珍似宝捧着长大秀茹竟又遇到这种事。

她怎会甘心,又怎能甘心?

唐氏闭了闭眼睛,许久才问道:“大爷在哪里?”

宴菱语气清脆:“爹爹去祖母院子里了。”

唐氏看了宴菱一眼,眼神坚定,理了理鬓边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秦嬷嬷说道:“扶我去换件衣服……不,不用了,就这样吧,去暮春堂。”

凌乱有什么要紧的,她从前就是太过倔强,生怕丢了沈家唐家的脸……什么仪表仪态,哪里有秀茹重要?她就是要裴嵩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宴菱上前两步,将唐氏扶好:“母亲,宴菱跟您一起去。”

唐氏又看看宴菱,这个便宜女儿,表面胆小畏缩,实则心中最是明白,且最大胆。她凝神想了片刻,又失笑了,她行的正坐得直,宴菱亦是,她又何须介怀?

到了暮春堂,还没等攀雀进去通传,便听到里头茶盏摔碎的声音。

然后便是老夫人哭天抢地的喊声:“那是你唯一的舅舅,是齐家唯一的独苗,你怎的这般狠心?”

唐氏冷哼一声,齐家唯一的独苗?所以她要一忍再忍?自己的嫁妆银子给了多少出去?肚里的孩子也给了,现在还要容忍齐家来欺辱她的女儿?

她示意秦嬷嬷与春晖不要跟着,只带了宴菱进去。进去一瞧,除了她沉香院,所有人都到了。

齐姨娘正跪在沈裴嵩跟前说道:“大爷……大爷,那是妾唯一的侄子啊大爷……他是不对,可他已经受到教训了啊。听说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怜阳儿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般苦?”

唐氏侧头看着宴菱,只见她看着齐姨娘的目光万分嫌恶。

宴菱回头冲唐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掐了唐氏的腰一把,唐氏一个没注意,身子往一旁一扭。

宴菱忙一脸惊惶的扶住唐氏,惊呼:“母亲,母亲……母亲您怎么了?母亲,大姐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身子啊!”

唐氏微微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像是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往地上滑。

沈裴嵩赶紧跑过来,一把搂过唐氏,心疼的责备道:“你过来做什么?在院里好好歇息便是了,这里有我呢。”

宴菱心道,这里有您,只怕老夫人与齐姨娘三言两语,您又心软了,不痛不痒申斥几句,这件事又这么不了了之。

她面上只落下泪来,哽咽道:“母亲听说大姐姐出了事,就……本来她这便要去唐家瞧姐姐,可秦嬷嬷说她自去年小产,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受了刺激,怎能再操劳……”

沈裴嵩脸色一沉,齐家,全都是齐家的错!

老夫人听宴菱这般说,心道不好,这个丫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时候提到唐氏小产,是巴不得裴嵩想起去年齐家对不起他们的事儿吗?

她忙咳嗽一声说道:“琴英,你身子不适,就在院里歇着,巴巴的跑这里来岂不是折腾。”

连宴菱都知道想法子,她唐氏不过是性子淡了些,从前只顾着和裴嵩怄气。如今自己也就罢了,人家都欺负到她的秀茹头上来了,她哪里能忍得住?

她亦是泪水涟涟,拉着沈裴嵩的衣裳说道:“我娘家来人说……说秀茹发烧了……裴嵩,我欠秀茹太多太多,如今竟叫她陷入这样的地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沈裴嵩自然懂她的意思,当年秀茹出生,因着他与春蓉的事,琴英生了气,他二人自顾不暇,对秀茹也没怎么上心。而母亲则处处偏袒春蓉,也无暇顾及秀茹,所以秀茹那孩子,自幼与她哥哥一般,成日在他们祖父面前。

可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靖文是男儿,自当严肃些,本该娇养的秀茹,也日日如男儿般教养着。

沈裴嵩一阵心疼,摇头说道:“不,不是你,是我,是我亏欠秀茹太多了。她自小懂事聪颖,什么事儿都不需要我操心……因不需要操心,我反而最是忽略她……”

齐姨娘急都急死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齐岳阳这个没用的,没害到秀茹,反把自己都贴进去了。偏他是哥哥唯一的儿子,她不能完全不管的啊。

她迟疑片刻,想着唐氏向来好说话,便冲着唐氏磕起头来:“夫人,夫人,都是妾不好,是妾没有约束好阳儿……可他毕竟是大爷的侄子啊……”

唐氏斜睨她一眼,只泪眼朦胧的看着沈裴嵩,继续哽咽着:“是……大爷,那是您的侄子……”

沈裴嵩更加难过起来,是啊,为了齐家,他与母亲,次次都要琴英退让,琴英也一让再让。若是再让下去,他如何对得起琴英的这一片真心?

他冷冷的说道:“阳儿是我的侄子,秀茹呢?秀茹是我的亲生女儿!”

齐姨娘诧异的看了看唐氏,不自觉的说道:“可……大小姐平安无恙……”

沈裴嵩腾的站起来,气愤的在齐姨娘跟前站了站,最后走到老夫人跟前问道:“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愣了愣,犹豫着说道:“嵩儿,我知你心疼秀茹,那是我的亲孙女,我自然也是心疼的……可她目前的确已经无事了,阳儿也已经受到教训了,若是你不管,他岂不是由着那些狱卒作践?他可是你表哥唯一的儿子呀。”

沈裴嵩冷笑道:“由着狱卒作践?那也是他自找的。母亲,秀茹是我的嫡长女,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觊觎秀茹?”

老夫人气恼的说道:“他究竟是齐家子……这,自然是晓得自己配不上,才会起了歪心思……说来说去,还是怪那几个地痞,竟然这般下作……”

沈裴嵩怒道:“那些地痞是怎么来的?儿子虽然不过是个五品官,但天子脚下,何曾出过官眷出门被地痞劫持的事情来?若今日不是唐家二郎,咱们沈家所有女眷的名声,都不消要了!”

老夫人想到这里,也是又心疼又愤恨,只哭求道:“母亲如何不知道,但是……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阳儿他只是想取得秀茹的好感,哪知道着了那些人的道……也不能说全是阳儿的错。”

宴菱悠悠叹了口气,低声在唐氏耳边说道:“母亲,若是被人看上了这般可怕……宴菱往后还是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了。”

唐氏立刻站起来,宴菱说得不错,她的秀茹无端受害,还要说不是始作俑者的错?她立马说道:“母亲,您这话媳妇不能苟同。按照齐岳阳的想法,便是自觉配不上我沈家女儿,偏偏要想些歪门邪道,难道是要我沈家女儿自轻自贱,主动求嫁吗?”

老夫人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心中着实难过。她也不理会唐氏,只对着沈裴嵩说道:“嵩儿,你当真要看着齐家绝嗣吗?”

沈裴嵩皱着眉头说道:“母亲,阳儿是该受些惩罚,况且如何判决尚不知情,又不是一定要他的性命。”

老夫人尖锐的嗓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杂音,显得格外尖酸:“还要等他判刑?等判决了,如何还能将他捞出来?你好狠的心肠啊!你不去,我去,我舍了老脸,替我这可怜的侄孙奔走去!”

说着她便要站起来,沈裴嵩急忙上前扶住她,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说道:“母亲!您这是要逼着儿子去徇私吗?”

老夫人吼道:“你不去,我不要你去,我自个儿去!哼,你这个白眼狼,老娘也是齐家女,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拨大,如今你翅膀硬了,便不认你外家亲人了!”

唐氏怒火中烧,忍不住说道:“母亲这话好没道理,齐家都做过些什么,母亲非但不是一无所知,而是知道得最清楚。裴嵩是如何待齐家的,母亲自己也看得一清二楚。好,现下母亲去将那齐岳阳弄出来吧,秀茹也不消回来,只住在唐家好了,明儿我便将宴菱也送去,甚得遭那起子小人惦记着。”

老夫人被这一番抢白,气得半天说不上话来。

齐姨娘忙膝行上前,对着唐氏又是一阵磕头:“夫人,夫人,如今老夫人精力不济,您还是少说两句吧……阳儿虽与您无血缘,但他好歹也是大爷的血亲,怎能见死不救呢?”

宴菱瞧着唐氏气急了,急忙上前说道:“母亲,母亲……别因为姨娘的话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姐姐在唐家岂不是更要担心了?”

她轻轻对沈裴嵩行礼说道:“爹爹,不如……明日宴菱陪母亲先回唐家住一阵子?”

沈裴嵩只觉得心中一团毛线,扯得到处都是,话语便急了些:“什么回唐家,这里才是你的家!难道我沈裴嵩的孩儿,还要给齐家子腾地儿不成?”

老夫人瞪大了眼,大哭道:“什么给齐家腾地儿?往后不叫阳儿来内院不就成了,你们何须这般不依不饶?”

宴菱此刻才发觉,唐氏不过是对旁的事都漠不关心而已,此刻关系到她的亲生女,她的脾气竟是收也收不住。任宴菱怎么拉扯都阻止不了她的暴怒。

“母亲说得真是轻松,去年媳妇肚里的胎是怎么没的?当时母亲没跟齐家时候,让不要来打扰媳妇么?他们听了么?今日,秀茹出事又是在内院出事的么?难不成真如宴菱所说,往后沈家女儿就只缩在内院,哪里都去不得?”

老夫人指着唐氏支吾半天,索性滚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你们瞧瞧我这好儿子好媳妇,是如何孝敬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吧……”

齐姨娘与宛茹月颖急忙上前去拉她,然而她如何肯依,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不肯起来。唐氏倔强着站在下面一动也不动。

沈裴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够了!”

老夫人一愣,也歇了哭声,齐姨娘三个更是不敢作声了。

沈裴嵩疲惫的叹了口气,走到唐氏面前说道:“琴英,你身子不好,先回去。宴菱,扶你母亲回去!”

又对齐姨娘说道:“你们也都先回去吧,我跟老夫人单独说说话。”

齐姨娘有心留下,见唐氏只阴沉着脸盯着她,便也不敢再闹,只拉着宛茹往外走。

月颖啪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说道:“表叔……”

还没说出口,沈裴嵩就怒喝:“出去!”

月颖生生把要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又气又羞的跟着宛茹一起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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