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直向前（2 / 2）

想见我吗？

温柔地揉了揉仓越的头发，路予扬的眉眼舒展出柔软的样子，说：“因为你昨天，看上去不太开心。”昨天？路予扬指的昨天，是6月5日吧。

然后他继续说：“是因为在那么重要的日子，在高考的时候，你的父母还没有回来的原因吗？”

啊。

仓越眨了眨眼睛。眼眶微红。其实他不希望自己那么在意，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在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不害怕了。这么多年，父母像是一个悬在头上的符号，看上去光鲜美丽，可是距离是那么得远。但是他会羡慕别的同学能在高考阶段，得到来自双亲的陪伴。他还是忍不住，情难自已地，去想念。因为爸爸妈妈这一词，可能自出生起，就是萦绕在心间不散的大音，总是能动人心弦。

“所以，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不想你一个人，不想看你寂寞。”路予扬放轻了声音，他用指腹轻轻摩挲过仓越的眼角，带走那小小的宝石一样的泪水。他展颜，自嘲地说：“我知道我这是自以为是的傲慢想法。可是我就是想这么做。”

路予扬说：“所以我跑出来来见你了。”

“高考”，这个字眼所带来的重量，终于再一次回到了仓越的肩上。他怔愣地看着友人的眼睛。路予扬放弃高考前复习的时间，顶着家人的压力，依旧来见他了。他逃避高考的意义很久了，这一刻，却犹如与冰山迎面相撞，刺痛间，瞬时清醒无比。

路予扬笑了一下：“不过，今天见到你，觉得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我就放下心来，可以赶回家了。”

今天没有和路予扬一起吃午饭的原因，居然是这样。不如说，也许昨天路予扬也是急着回家，只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留下来陪自己吃饭。仓越回忆起路予扬昨天不停看表催促服务员的场景，一时间，所有事物都联系了起来。之所以自己今天看起来比昨天要开心……

炸鸡块吃到了最后。路予扬提走了空袋子，站起来，俯身用力了仓越一下。“那么就这样，再见了。”

——今天开心的原因，是因为昨天路予扬的陪伴。虽然路予扬自己不记得了，可是那相处时光的记忆，还是给予了仓越力量。

如同蝴蝶扇动翅膀，那一点明亮的快乐，也带来了截然不同的今天。

仓越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你会愿意吗？”

“什么？”路予扬听到后，又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了，“愿意什么？”

“如果……”勉强找到了形容的词语，“能一直停在今天。”

路予扬皱起眉：“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仓越一惊，猛摇头：“没有。”就是突然陷入一日循环的超现实情况而已，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真的吗？”路予扬观察了一番仓越的脸色，叹了口气，“那我走了，遇到麻烦的话，一定要及时联络我，无论在什么时候。”

仓越乖乖点头。然后两人都站起身，再一次告别。

居然会想把循环这件事告诉路予扬……仓越摇摇头，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太差了。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明天的路予扬也不会记得，只是徒然地给对方增加麻烦罢了。

“仓越！等一下！”

然而自己却被叫住了。停下来，转头，路予扬不知怎的，又跑回来了。他喘了口气，扶着膝盖站直身子，大声喊：“我不愿意！”

“？”仓越快速眨眼，感觉可能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为什么听不懂我的朋友在说什么？

路予扬终于体力恢复到能说长句子的程度了：“我的意思是，刚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愿不愿意一直停在今天。我的答案是不愿意。”

“哦……”大脑疯狂运转，仓越好不容易回忆起刚才和路予扬的对话内容。那个问题，本来只是为了引入后面的话题才提的，只是最后没有把循环的事情说出去罢了……

“想知道原因吗？”路予扬的眼睛闪亮。

仓越配合地点头。然后路予扬一扬手，摆了个自以为很帅，但是其实很傻的pose：

“因为，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怎么样？是个不错的答案吧？”路予扬笑着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