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怎么不进来？”

唐弈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进去，见江辰向他伸出了手，便默默地把手里的水杯递了过去，好像希望能借此回避这个问题。

然而江辰喝完水，却没有如唐弈所愿，仍旧开口问：“刚刚为什么不进来？”

唐弈的手里没了水杯握着以后，便一直局部不安地绞着。他站在床边，江辰抬着头便能看见唐弈低垂着的不断颤抖着的眼睫毛。被江辰避无可避的目光注视了良久，唐弈咬着下唇，低低地说：“对不起。”

江辰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唐弈死死攥着衣角的手上。想把人拉过来一点，却又担心吓到唐弈，江辰思索着，忽然记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唐弈似乎是……扑到自己怀里的？即便起因似乎是因为自己以为在做梦，但不管怎样，总归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离自己这么近吧？

唐弈低垂着眼睛，可是依然能感受到江辰看着之间的热忱的目光。他手指拽着衣角，抿着双唇不说话，明明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不想拖累他，就要离开他。可是此时的脑海只是不断地浮现出早晨看到的那一幕，想到那被风吹起的窗帘，露出的空酒瓶。还记得江辰倒在自己面前一瞬间心底里的天崩地裂，也怕那样的情况再次出现，不敢离开，可是心里也知道，自己明明也不舍得离开。

“阿弈，谢谢你，”唐弈听见江辰的声音，“谢谢你帮我打电话给罗薇。”

不是的，你会昏倒，一定也是因为我吧？你一定，一定也很痛苦吧，我这个…变态，一直以来都拖累着你，对不对？你一定也累了吧？你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应该也会和其他女生非常幸福吧……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会病的更重的。”江辰说着，“你看，现在温度已经慢慢降下去了，”江辰说罢，还拿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不信来摸看看？”

没有得到唐弈的回应，江辰也不恼，只是看着他攥着衣角的手指越来越紧，耐心地说，“我知道你里有我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也不会想要拿着毯子来给我盖上。宝贝儿，你都对我这么好了，还担心什么呢？”

“不是的……”唐弈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这样的……”明明，明明是你对我这么好，你那么希望我好起来，可是却因为我的私心，“不是这样的……”

江辰瞅着唐弈的声音不太对，坐直了身体凑了过去，发现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地从唐弈的眼里流了出来。

“宝贝怎么了？不哭了不哭了……”被猝不及防的眼泪吓到的江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看见唐弈拿着手背不断地抹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是我，是我自私……”唐弈带着浓厚的鼻音，“我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在听到江辰安慰的声音时更加觉得自己过分，却又在江辰温柔的声音里忍不住想哭。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变态，只会拖累别人，所以才会被扔进那个地方。我不该让你喜欢上我的，变态不值得被人喜欢。

“嘘…不哭了不哭了……”江辰从唐弈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听不出来什么，只得拿着纸巾轻轻地替他擦着眼泪。

情绪似乎是压抑了太久，被那温柔安慰的声音轻柔地挖开了一个小缝，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唐弈哭得泣不成声。他知道，只有自己主动离开才是最好的，江辰太过温柔，怎么会主动赶自己走？一个月以来，自己始终在拖累着对方罢了。也正是因为想通了这点，唐弈才会如此心痛，觉得自己就要离开，从此以后，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人能这样耐心地对自己了。所有得到的温柔照顾，都要止于今天。“是我的错……我会好好的，”唐弈打着哭嗝，“我会走的……”

江辰擦着眼泪的动作一停，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