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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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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红在白天收到传信,估摸圣教总舵的人晚上就会到。

他不知道灵泽有没有逃跑成功,但还是想尽可能再为灵泽拖延几天时间。

因为他心目中的灵泽怜悯心过剩,在庶务上蠢得可以,即使在逃亡路上,可能还会做些类似停下救人的事。

应该说,传颂圣僧显灵的佳话,但始终还是很蠢。

刺红心疼自己的旅费。

刺红将所有杀人利器在帐篷里一字排开,徐长卿进去时被吓了一跳。

徐长卿小心地问:“你要对圣教的人……下手?”

刺红摆弄一根长笛大小的吹箭筒:“如非必要,我也不想。”

总舵从不允许麾下饲养的猛兽,在没有缰绳的情况下,独自离开巢穴太远。可是眼下,总舵收到灵泽与清河失踪的消息,对刺红这根缰绳产生怀疑,于是派遣猛兽讨要说法。

作为缰绳的暗卫,若正面对决,永远敌不过老左护法门下调教的猛兽。

草原过于广阔,缺乏遮掩,没有设陷阱的条件。

但刺红不慌不忙,拿起绸布逐一擦拭兵器。

徐长卿敬畏地坐在他身旁。

刺红漫不经心地问徐长卿:“你吃过一次圣药了吗?”

“吃过了。”一个月早已过去。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苦,硬,干,难以吞咽,味儿还有点腥。

因为师父曾告诉他,不及时服药会感受到肠穿肚烂般的疼痛,故而徐长卿未到三十日就已经提早服药。

徐长卿说:“好像没有。”

刺红借着火光,慢条斯理地调配毒液:“据我所知,自圣药被制作出来不过半年。那药是不是面粉揉出来的假货,到底有什么药效,尚不为众人所知。”

他将药钵架在火上,任其微微沸腾,腾出手,将最后一支木管交给徐长卿。

刺红说:“事后,如果你师父问起,就说我只给过你一次药,剩下的不知道丢在哪里,好从他手中另外骗药。你把这两粒藏好,找机会着人分辨出配方,做出解药。”

刺红笑道:“这样你就不需月月忧心,跟女子遭癸水似的,还得摇头摆尾地讨好你师父。像我这种自由身,想在外面浪多久就多久,想反水就反水,毫无顾虑。”

一点都不好笑。

徐长卿捏紧木管。

他想起恩威并施的师父,忽然有些害怕。

刺红站起身,伸一个懒腰。

即使同样出身圣教,刺红总是从容不迫。

帐篷外,血红的夕阳隐没在雪山后。

刺红抽出绳索,对徐长卿狞笑:“莫担心,交给我就是。”

老左护法门下的大弟子却冬,身披狐裘,用冻僵的双手勒紧缰绳。

草原的夜晚非常寒冷,白天寻常的呼吸会变成断断续续的白雾,令视野模糊。

弦月之夜更教人摸不清方向。

但却冬仍能看清,灵泽上师的营地里,只有一点火光。

刺红提前收到书信,穿着厚厚的牧民毛领外套,将手拢在袖中,忍受寒冷等候多时。

却冬策马绕开牧民防备野兽的陷阱,利落下马。

刺红露出标志性的痞笑,行拱手礼:“却冬兄,难为你千里迢迢来到这穷乡僻壤,路上应当累了吧,请让我为你设宴洗尘,这边请。”

他朝却冬身后望去,又说:“怎么只得你一人?”

却冬说:“他还有事,明日早上再来拜访。”

他同行的人正在温暖的青楼里花天酒地,醉醺醺地声称要及早熟络当地人脉,却冬也懒得管他。

何况带上他,可能还会碍手碍脚。

却冬脸上不显,自然地打量周遭帐篷,闻到一股羊肉汤的鲜香味,心下一松,问道:“据城内的商贾汇报,已有七日未见过灵泽上师与清河,到底发生何事?”

刺红唉声叹气:“却冬兄也见过清河,认得他急于求成的性子。清河为笼络乡绅,将灵泽上师的一名女弟子供人。这里人多口杂,也是我无能,顾不上所有人,清河居然被那名女弟子埋伏杀害。此等丑事,也不好让外人得知。”

却冬挑起眉头:“那灵泽上师呢?”

“恰好与清河的事情有关……”

刺红在却冬身前,撩起帐篷的垂帘,露出内里温暖的火光,与焖煮好的羊肉。

却冬的视线被食物吸引,他赶了好些天的路,正想坐下吃一顿热饭。

在分心的短短一瞬,却冬突然从肉汤香味中,分辨出一丝异味。

身经百战的却冬在瞬息之间,已经捂住口鼻,后撤两步。

帐篷垂帘被放下,暖光消失,原本言笑晏晏的刺红,无声无息地隐没在黑暗中。

却冬抽出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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