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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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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卿说:“内容是教主与蔡姑娘的婚约取消了,从今晚起,我才是教主夫人。”

教主先是一愣,随后微恼。

“开玩笑的,”徐长卿低头摆弄那张纸条,“是右护法蔡大人直接下达的命令。大人说,有人假冒先教主,蒙蔽笼络了一众长老。假教主武功高强,且叛徒众多,即使左护法大人豁出性命,恐怕也难以一敌。如今右护法等人被围困,为不伤及圣教在武林中的势力地位,只得与假教主约定,一个月后,真假教主在众长老见证下一决胜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教主嘴唇微张,并无言语。

徐长卿见状,安抚道:“右护法大人必定是相信教主武功高强,无人能及,才提出这样的条件,绝无……押筹的意思。”

教主低声说:“他当然相信我的武功。”

圣教的一教之主,必须是武功登峰造极之人,且仅有一人。

失教主之位者,向来只有死路一条。林培月如此,林培月的长辈如此,轮到林渊,亦会是如此。

徐长卿说:“教主不必担心,一旦拿到缺的那味药,我便马上能替你解毒。右护法大人还提到,让我们于五天后的午时赶到邻镇的码头,左护法会带上千年人参与我们汇合。”

25

圣教大火的第二日,左护法凤真被右护法蔡曲敲打一番后,才刚沾枕,便被叫起来了。

仅凭一夜,便令圣教江山易主的假教主,不请自来了。

凤真提剑匆匆奔至玄关,遥遥望见一个男人站在树下,伸手想摘下枝头上的花。

太像了。

他登时寒毛直竖,将剑鞘一扔,便要拔剑将那男人洞穿。

林培月是左护法的童年阴影。

凤真少时因天资聪颖,被前一任左护法相中,亲自教导,幸而摆脱了“荷叶”这个药材名号。

但他也与徐长卿他们一般,畏惧着林培月。

在他记忆里,林培月总是阴沉着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所有人。他极少插手圣教事务,只需要站在那里,便教人知道这座山上的一切,都是他的。

尽管常有人逢迎凤真,说他会是未来的左护法,他亦不敢靠近——林培月身上总有一种,比磨得雪亮的剑刃,更锋利的东西,教人惧怕。

直到那天晚上,凤真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当时凤真刚练完剑,脑子里还惦记着师父新教的口诀,正想摸些夜宵填填肚子,却忽然被几个暗卫喊出屋外,带到一个地窖前。

狭窄的朝外开的地窖口,内里黑沉沉的,搭着一把竹梯子。

暗卫示意他顺着梯子往下爬,凤真皱着眉问了一句:“要做什么?”

然而只被推了下去。

地窖内空荡荡的,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的月光,凤真环顾四周,发现站着或坐着不少眼熟的人,全是与凤真一样被圣教领养的小孩。大家都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却不敢交头接耳,只是伸长脖子,看着一个又一个同伴被赶到地窖里。有些年幼胆小的孩子,还忍不住抱紧了旁人的手臂。

最后,搭在地窖入口的梯子被抽走了。

凤真昂起头,与其他小孩一起疑虑地张望。

在高高的地窖口外,林培月露出了他的脸,他捧着白玉杯,正不紧不慢地啜饮着的茶水。

他说:“圣教栽培养育你们数年之久,是时候将浪费粮食的人剔掉了。”

凤真身边的一个小孩倒抽了一口气。

“天亮之前,方法不论,至少杀一个人。要是明天人数超过现在的一半,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林培月笑了笑:“好好干。”

他放下茶盏,起身离开,轻描淡写得,就像一个看腻了斗蟋蟀的闲人,边走边念叨着,都玩腻了,不如掐死扔了吧。

但地窖里的人不是蟋蟀,也不曾有过如此数量的蟋蟀互相厮杀。

暗卫弯下身,把唯一的出口——地窖门锁上了。

那是永生难忘的一个夜晚。

凤真明白了,林培月身上的,是对杀戮与破坏的渴望。

眼前的背影,与他记忆中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男人,别无二致。

左护法在剑鞘落地之前,便被踢飞了。准确来说,是男人用靴底挡下左护法的剑,并顺势将其踢往照壁。

男人收回脚,指间还扣着一朵花,他看着单膝着地的左护法,说道:“荷叶,把蔡曲叫来。”

寒毛直竖。

左护法一抹嘴角血迹,便要起身与其拼命,不承想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右护法蔡曲对男人说:“我自来了,去庭院说话罢,请。”

男人也没有客套,跟着蔡曲的脚步离开了玄关。

赤芍这才带人赶到,他想扶起左护法,双手却不住颤抖:“怎么长得一模一样……他真的是教主吗?”

没有人想去挑赤芍话里的错处,实际上,大部分教众仍觉得,真正的教主,只有死去的林培月一人。

如今,林培月“活了”。

左护法撑着膝盖起身:“不可能是他,我看着他咽气的。”

他喃喃道:“右护法,还有长老,一同看着他咽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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