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69 · 新绿还从迟暮来（2 / 2）

高登转过头去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挚友，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方斯华的那一头短发，“为什么把头发给剪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将那头长发看得比你的命根子还重。”

方斯华随性地将头发拨弄一下，笑道：“你也晓得说那是以前，你这家伙现在倒是跟我搞反了，咋还留起了长发，啧。”

二人不约而同笑了几声，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喂，雪花。”方斯华仰头朝空中吐出一口烟雾，“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

“四海为家。”高登将烟灰轻轻弹落到地上，“当年我离开‘蓝十字’的时候，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该去哪儿，该干什么，于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浪荡。”

“那后来呢？为什么会跑去开马戏团？”

“这是个偶然。”高登笑话道。

他告诉方斯华，自己当初在旅途中碰到了一个濒临破产的没落马系团，那个马戏团的团长因为欠下不少债款，丢下自己的团员和一批常年饱受虐待的动物卷席跑路了，在人生低谷中徘徊的高登对这个被人遗弃的马戏团产生了几分共鸣与恻隐，一时心血来潮便用低价将其买了下来。

当时的高登也不知道这个马戏团将来会在自己手中变成什么样子，凭借着后人类的变异能力，他以魔术师身份登台表演，精彩绝伦的高质量魔术表演为他带来丰厚的盈利，将这个濒死的马戏团拯救了过来。

之后，高登开始带领着他一众团员们进行世界巡演，马戏团再度焕发生机，规模也逐渐壮大，高登将巡演赚来的钱大部分都重新投回到马戏团里，用以改善员工们的福利，这儿的“员工”除了人类之外，还有一批历史遗留下来的猛兽，它们由于从小在人工的环境下饲养长大，早已失去了野外的生存能力，高登曾经试过把它们送去动物园，可这些曾有过被虐经历的狮子老虎在性格方面有着严重缺陷，它们不止一次将动物园的员工和兽医弄伤，后来没办法，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马戏团养老。

“你现在已经回归了，马戏团那边你打算怎样？”

“我只是暂时回归，马戏团不能没有我。”高登抿一口香烟，说：“等这件事情完了以后，我打算正式退出蓝十字。”

“你要离开？”

高登没有回答，他指着正在训练场上与齐桓切磋的云尼等人，故意岔开方斯华刚才的问话，“狼獾，你知道不，每次看见这些年轻的小伙子，我就特别感慨，新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无限生机与希望。”

方斯华点头，“新绿还从迟暮来。”

“别这样，咱们其实也不老。”

“那是，但也不年轻了。”方斯华笑着说，“上礼拜我刚过36岁生日。”

“我去，你他妈都这么老了！”高登故意嘲笑他。

“操！你刚不是说我们不老的吗？！”

“但是在数字面前，还是有危机感呀。”

二人并肩而坐，继续安静地抽烟。

“狼獾”高登突然又开口跟他说话。

“干嘛？”

“没，喊你一声而已。”

爽朗的笑声在方斯华的耳畔转悠。

那一刻，方斯华发现，五年了，时间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高登却从来都没有变，他仍然是原来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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