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71 · 以眼还眼（2 / 2）

云尼握着饮料瓶，扫了阿弗特一眼，不说话。

“我打你电话你没听。”

“是吗？”云尼故意装作不知情。

阿弗特直视着他，“我还给你发了信息。”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就现在说清楚吧。”

云尼话音刚落，却见阿弗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伯劳木雕，虽是木刻品，经雕刻者的一番精心打磨，伯劳被刻画得栩栩如生，尤其那双眼睛，通透中夹带着几分灵动俏皮，像是活过来一般。

他将木雕递到云尼面前，“这个送给你。”

云尼只看着那只伯劳木雕，并没伸手将其接过来。

“你不喜欢？”阿弗特面露疑色问道。

“不是。”

“我是不是又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

云尼沉默。

阿弗特再次开口：“你是不是讨厌我？”

云尼没有当面回答阿弗特，只问他：“那天在潘塔纳尔湿地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算置鹰队他们于死地？”

阿弗特眼睛不眨一下，如实道：“是。”

“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讨厌你吗？”云尼带着有些发干的嗓子，对他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是！”

“鹰队的右眼没了，这都是因为你！”云尼冲眼前这个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男人大声叱责，“我不管‘蓝十字’跟‘诺亚’有没有结盟，但你曾经对伤害过我的队友，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讨厌你。”

阿弗特只听清了最后的四个字，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如同被人突然狠掐了一下，揪痛得厉害，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他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但他因此很不好受。

云尼转身想要离开，阿弗特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拽住，“要怎么做，你才不讨厌我？”

云尼使劲甩开他的手，阿弗特倔强得很，死活不肯松手。

灰蓝的眼睛带着几分恳求，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小伯劳，又一次询问：“要怎么做，你才不讨厌我？”

阿弗特不知到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云尼气消，这是头一回，他如此在乎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既然他欠了邓肯一只眼睛，那他今天就把那只眼睛还给对方。阿弗特将配在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不带半点犹豫，在自己右眼上一刀狠划下去，殷红的鲜血顿时四处飞溅，男人的表情却异乎寻常的坚定，没有流露出分毫痛苦与怯懦。

紧接着又是一刀，一横一竖，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十”字，鲜血从裂口中汹涌流而出，滴淌在阿弗特半张脸上，再从下巴滑落至他的衬衫，染红一大片。

旁边的路人被阿弗特这般自残行为吓得发出失控的尖叫，云尼也是万万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极端举动，一时间，心里头有点慌里慌张，他赶紧将手伸进背包里头摸索，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将阿弗特那只受伤的眼睛捂住，为其止血。

“你是不是疯了？！”

他没疯，他轻轻捉住云尼握着毛巾的手，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样做，能不能把我欠的东西还清？”

云尼浑身一颤，愣住。

“云尼”阿弗特望着眼前的人，诚恳地向他发问：“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讨厌我？”

在云尼面前，他从来就不是一只凶残暴戾的史前掠食者，而更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盼望着得到主人亲昵爱抚的老实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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