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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祭礼之谜(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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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发出微弱的白光,映得他肤色莹润,也如玉石一样。

“这是我另一半力量,没有这半力量,我必须依凭在人的身上或者梦境里才能随意行动。”丁鹤弯了弯眉眼,“你把符咒扔了,不怕以后再也没有办法限制我吗?”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郁谨把盒子也扔回原处,“所以你之前每次见我,都是在梦里?”

怪不得他见到丁鹤的时候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果然是没睡醒。

丁鹤迟疑道:“也不是……你见过棺材里那具尸体吧,我偶尔也会附在人的身上。”

“你是只可以附在活人身上,还是生死都可以?”

“都可以。”丁鹤笑容暧昧,“我也可以附在你身上。”

郁谨问:“被附身的话,会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我并不知道被附身是什么感觉。但是附身之后,你的身体就会由我支配。你可以有所感觉,却无法有所行动。”

郁谨问了一个哲学问题:“那这个时候,这具身体算是你还是我?”

丁鹤沉思片刻:“应当都不算。但是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我。除非你的意识能重新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郁谨若有所思,跟着他往林子外走。

他忽然冷不丁问:“你是不是随时可以附我的身,在我不愿意的时候,替我做决定?”

丁鹤一怔,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时候附你的身。”

他的样子不像说谎,郁谨放下心来,向他那边靠了靠。

没了镇压丁鹤的符咒的作用,树林便只是一片普通的树林,郁谨轻轻松松地走到出口。

这次有了实体的丁鹤终于没有突然消失。

他闻了闻丁鹤身上的气味:“你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不是那具泡在香料中的尸体的味道,是他自己身上的。

丁鹤把他按在怀里:“喜欢吗?”

“闻了之后有一种安心的感觉。”郁谨迟钝地眨眨眼,“让人想要睡觉。”

“我只有进到你的梦里,才能让你见到我。”丁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郁谨知道,自己又要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又是天已破晓。神婆姗姗来迟,把他从山上接到村里。

郁谨看着神婆慈祥的侧脸,想了想,问:“您为什么相信我不是邪祟?”

神婆年事已高,吐字却很清晰:“因为神迹。是神指引我找到你。”

“您知道山里曾经封印着什么吗?”

神婆转头看他,眼神安详而洞悉:“是神。”

郁谨不再多问,随他回到郁程家中。

郁程已经没那么大惊小怪,只是语气有些担忧:“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到那天就走。但是你……你一定要小心,村里已经有人看你不过眼了。你把林子烧了吧,好多人靠山吃饭的,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他们要连神婆一起扳倒。归根到底他们也没有信仰过神,信仰的只是利益,如果神不能保佑他们,便不能被称为神。

他们用这种方法祭祀,必然引起丁鹤的不满,日子过得越发不好。日子过得越惨,对郁谨的怨恨就越深,觉得一定是这个祭品满足不了神灵。

“他们说神婆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做不了好决定。以后怕是神婆都帮不了你。”

郁谨想说什么,郁程却摆手阻止:“你也别多说话,我没不相信你,只是提醒你一句,小心为上。”

他坦诚磊落,郁谨也收下他的好心,面容和缓了少许。

郁程嘿嘿一笑,不知道在傻乐些什么。

郁谨趁时间还早,向郁程打探林子里封印的事:“你知道林子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这我不太清楚。”郁程平常也不上山砍柴,全是道听途说,“我也就是听说,多年之前有位道长路过这里,说这里有邪肆作祟,做了通法,把邪魔镇压在了这里。但是我住了这么久,也没见这里出过什么怪事,应当都是瞎编的吧。”

郁程突然一惊,后退半步,迟疑地看着他:“该不会……你就是那个被镇在这里的邪灵吧?”

他说完之后又自己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从外面来的,哪里可能是鬼怪。”

“如果我真的是呢?”郁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郁程的世界观再次被冲击,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恍然道:“对,你应该不是邪灵,你应该是那位道长!”

郁谨看他在那一惊一乍的,也不多管,自己喝茶吃水果去了。

郁程自言自语:“我看这个什么神,才应该是邪祟。”

郁谨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说?”

郁程理直气壮:“你看,哪里会有正常的神需要这种仪式,这种要吃人的神,根本就是妖魔。”

“你说的……也有可能。”

郁程听他应和,心乱如麻:“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现在他们也不执着于仪式了,你偷偷走掉,没人会管。”

郁谨摸摸手腕上的手镯:“你不是说我是来收他的道士吗?我要是走了,谁来管他?”

郁程眼中的郁谨,形象越发高大。舍己为人,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他要是以后还能遇到这样的高人就好了。

婚礼前的最后一场仪式,祭祀的是河川。

这倒数第二天,来的却不止神婆一个人。那群村民冷漠地看着郁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婆神色如常,握住他的手叮嘱:“这是最后一天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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