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三更）（2 / 2）

“原定我们三月启程，现在看来得提前了。”郭子琪皱着眉头，此次事情跟原计划提前得有点多。

慕夜没有答话，整个人比这风雪都凛冽，郭子琪站在他身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你去处理吧，不用问我。”

说完，便朝着白茫茫的雪地走去，他眼睛自打有疾以来，哪儿能受得了如此刺激，一阵眩晕袭来，他赶紧闭了眼。

再也不敢看白色，可这宫中除了红色的宫墙外，其他地方都是白色。

恍恍惚惚得还是到了太医局，沈如意自他进了太医局的门儿，便知道了，闵行进来通报的时候，她点了点头便让慕夜进来了。

慕夜本以为自己会吃个闭门羹，却没想到进门轻而易举，反而是进了门开口却变得艰难。

如意穿了一身白，昨晚一夜没睡，上了妆，脸上一片雪白，因为擦了膏儿，白里亮着光，额间点了一朵凤尾花，却没得到慕夜一眼留恋，刚转过身，便看慕夜偏开了头，不看她。

他做了如此反应，如意便在心里道，果然是心虚了，来找她都不敢看她。

“夫君，你从前答应卿卿的事情可是作数？”沈如意故作轻佻，慕夜又怎会听不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儿，只能将他们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摧毁，绝不可能再进一步。

她这话自然不是真心，慕夜一清二楚，但他甘心被她利用。

“自然作数。”慕夜答，这才将眸子转向她，看见了她额间的凤尾花。

摇曳生姿，顾盼明眸，粉黛远山，是他的卿卿，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的她。他们终是生了嫌隙，且回不到从前。

“那便许我一个凤位可好？”沈如意一只手支着下巴，仰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人。

她这是赤果果在逼他，没有半分含糊，可慕夜还是轻飘飘的答：“好。”

似乎不论她提了什么要求，慕夜都会答应她，可这些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帝王之家，是不是都如此薄情寡义，利欲熏心，卑鄙自私。”她这话又带了几分嘲笑。

“是。”

“啪！”

说那时也快，他这话音刚落，沈如意一个巴掌已经甩了上去，她注定做不来那等做作的女人，也做不了他的皇后。

“慕夜，不如你杀了我吧！”

别人都求生，可她求死，这一句却让慕夜生不如死。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你。”慕夜眼底微微泛起泪花，却又让他忍了回去。

如意问:“哦，那如果我一不小心，杀了你的皇后。”

慕夜答：“我就封你为后。”

她问：“哦，我再一不小心，害死了你的皇子。”

他答：“朕没有皇子。”

……

“其实，我最想杀了你。”

“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

沈如意：“……”

或许取他性命真的很容易，可自己保命却难了，她还不会做这儿事儿。

似是说完这些话，沈如意才注意到他眼睛，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皇上。”沈如意唤他。

慕夜将头偏过来，想要看她，目光却飘忽不定。如意伸出手去，放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见他根本没反应。

“怎么不说话了？”

她都还没动手，他就遭到了报应，堂堂一国之君，又患了眼疾之症。可她的心，为何这么痛，沈如意不甘心，将手在他面前又晃了晃，也没反应。

“没事，皇上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沈如意话音刚落，眼泪就落了下来，为什么她进了宫，反倒成了多愁善感的女子。

他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恶有恶报，省得她下不去手，又哭个什么劲儿呢？

慕夜没答话，只是走出门去，他以为他应对的很好，如意该不会发现。

沈如意在屋内听到他对闵行说：“去给国师找来，朕就在这儿等他。”

因为他没走，沈如意只能极其小声的呜咽，掩着嘴，她实在不应该这样的，可却忍不住。

不许为他哭，不许为他担心，不许给他治病，沈如意给自己立了三不许。

慕夜也不知为什么，沈如意甩了他一巴掌，他就又看不见了。

“让人去请钟神医过来，记得别让她知道。”慕夜跟郭子琪假装一路聊天聊回了养心殿，其实慕夜是真的看不见。

现在看不见是真的好，郭子琪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自家主子，这就是犯贱。

但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只得回道：“已经去请了，以让钟神医随驾护君的名义，没人会怀疑，另外苏家那小子已经安排妥了，不过发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儿。”

“什么事儿？”

“我去查了沈小姐之前从江南来京城的落脚处，除了柳氏和那一双弟妹，她婢女玲珑也诞下一个女儿，说是苏家那小子的。”

沈如意到底是担心，过来看他，却听见了这样的话，慕夜派人特意去查她，她真是良心喂了狗，竟然为这样的人担心。

一路来了养心殿，又气冲冲的回去，好巧不巧，半路还正好遇见了楚若云。

“参见皇后娘娘。”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免的。

“妹妹头上这朵凤尾花，可真是好看。”楚若云看上去心情也不怎么好，但还是带着笑夸她。

沈如意扯了扯嘴角，受不了她假模假样。

但也福身行礼道：“谢谢姐姐夸奖，不过看姐姐气色不大好，妹妹告诉你给私密方子可好？”

“哦？”楚若云挑眉。

沈如意倾身过去，踮起脚尖在她耳边道：“姐姐只管记得，珍珠一命，我必亲自取回。”

楚若云神色一变，等着两人分开，又重新恢复微笑。

拿着锦帕半掩着面道：“妹妹可真是说笑，这宫中啊，总是有人异想天开，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若云嚣张跋扈的离去，沈如意回头盯着她水蓝色的背影看了半天，看起来她们似乎在找人，在这宫里，找什么人呢？

要是说这宫中除了明争暗斗，那最嚣张不过的就是八卦了，楚若云不过随便影射了一句，第二日这宫中便传开了。

等着第三日，便有个徐贵人找上门来。

“快点，让那个叫芙蓉的出来给本宫把脉。”虽说只是个小小的贵人，但是气焰却不小，一上门来点名道姓的。

这不是赤果果的来打脸叫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