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一更）（2 / 2）

眼疾这个病，真的很坑人……

“旺财，你从小就不会说话吗？”慕夜心想着，哑巴和瞎子到算是同病相怜，他看不见光亮，旺财说不出话来。

沈如意一边剥着核桃，一边拿手敲了一下，代表是。

“那你也真是可怜，朕这病是后来才得的，之前治好了，只不过有犯了。自然还是会治好的，可她偏偏不愿意来见朕。”

他这话让如意手一顿，此刻他倒是假惺惺的，当初害了珍珠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她？

如意听郭子琪解释过，皇后安排清荷离开的事情，皇上确实不知情，但虽说他不是刽子手，但也是他纵容才发生的，又哪能一个无辜就能过去的。

她拿着手中的核桃可真的是太难包了，以前全都是慕夜给她包，现在反过来了，果然是自己找事儿，最烦这麻烦的东西了，可偏偏整个坚果盘里，慕夜专门点了这个。

慕夜看不见，包了也没人吃，就想着听听包核桃的声音，就像是对面坐着等着吃的卿卿一样，熟不知现在给他听声的苦工旺财，正是卿卿。

终是包完了五六个，如意拿着钳子敲了几下，便将东西递到慕夜在的桌上，将半颗放在他手上，便是只吃了半颗，慕夜便停下了。

“你拿去吃吧！”原是顶顶好吃的东西，沈如意却见着慕夜皱了皱眉头。

看来很是嫌弃，他之前不是跟她说爱吃吗？现在这又是哪般？沈如意搞不懂，但是看着手中美味的核桃，也顾不上想着其他了。

便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磕，他不喜欢吃了倒是好事儿，自己包完的核桃，一大部分都进了自己的胃，如意还是觉得很满足的。

慕夜仔细得听着远处传来的细微的咀嚼得声音，没来由的竟然觉得这节奏跟卿卿吃核桃的时候有点像，听着都悦耳。但他若是眼睛没瞎，自然不会光是听着，肯定是细细得看着。

吃核桃时候的卿卿，总是眉眼带笑，就像是得了好东西的小孩子，而且宫中的核桃都是他千挑万选才给了她的，自然是好吃的。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点点，越来越近，等着他处理好战乱之事，平稳了朝堂，废了楚若云这个皇后，再风风光光的立她为后，十里红妆娶她进门，再生几个孩子，细水长流，度过漫漫余生。

可事事却总不会尽如人意。

珍珠出事，他们便生了嫌隙，到现在他还没等到信儿，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见他。

“旺财，你走吧！近日不用过来了，朕要自己静静。”慕夜一想到如意，便心情不好，此刻也没心思在宫中留人，只得撵了这哑巴小太监才好。

恍然间想起四年前他第一次患了眼疾，沈如意陪伴着他，整天他耳边叽叽喳喳，说着自信能够治好他，拿着他价值万金的墨玉当诊金，无时无刻不在冒犯他。

手中墨玉的温度传到他掌心，他似是见了如意画在额头上的那朵美丽的凤尾花，窗外的风呼呼作响，远处还隐隐得传来寺庙的钟声，而他却只能浓浓的黑暗里，想念她，但除了那朵红色的花儿，他却勾画不出她的眉眼，想象不出她的相貌。

这玉留给了他，如意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想跟他一刀两断。他不想去解释，也不想去挽留。

他想替她杀了楚若云解恨，却害怕神通广大的回音阁伤害了卿卿，到时候他无能为力，且进退两难。

甚至在沈如意出手的时候，他还必须要站出去保楚若云的性命才行，如果任由她伤了楚若云，那么不久后他见到的或许是爱人的尸体。

争夺皇权他都自信满满，可保护一人却难如登天。

楚若云杀了珍珠，逼着卿卿恨他，可他们，又何尝不是在逼他。

沈如意被慕夜赶了出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里面冷冷清清，被窝虽然温暖，她却极其担心。她离开的时候，慕夜面色不好，此刻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就寝。近日他总是熬夜，这样下去对身体肯定有损害。

便是想着，就再也睡不下了，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去了慕夜的屋子里。若是从前他定然会瞬间惊醒，患了眼疾的慕夜比平时敏感的多，可这次她都走到了床边，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

他怎么睡得这么死，如意心里奇怪，去点了灯烛放在床边，却看见了慕夜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