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 / 2）

“谢同方，睡你脚边。”

梁琦星单手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另一个人：“你大哥，周凡岱。”

“低调，低调。

“叫周董。（即可）”举了举手掌止住梁琦星，唯一略壮的这人先是低着头，话音落再抬头一推眼镜，嘴角划出一枚意义不明的笑。

上铺爬下来两个。

“幸~会幸会，赵武，都叫我五哥。”梁琦星上铺下来那个人，对他来一个眼眯起来嘴角大大弯起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宿舍的人神态、笑意、语气重点都有一种帮会秘密碰头的风味，让他莫名升起一股熟悉。非常适应。

“尚壬，”挨在门框边的墙上，松松散散笑对着他，手指点点右边半敞的门，上面贴着的床位表，“睡你上面的人。”

语气、表情倒是不带痞气的，但整个人看着就是要来开玩笑的，玩笑之间，松懈之中，又自成一股痞气。（作者按：我不知道你们想象得到想象不到，请尽力。）

尚壬看他这样，想他是不是刚开学，有点懵，身上哪块地方还不适应，便凑过来搂肩笑问：

“你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告诉哥哥，你怎么想到要拿自荐信出风头？”

他本来想说“不必恭维，我觉得写得特好，就念了”的，但出口就只有：

“我觉得写得特好。。。”

“请人帮你吹的？”怼精本体语气，好事坏事都能调戏。尚壬。

“ 不。。。就我自己写的，我觉得写得特好。”强调了一遍原因。

尚壬觉得他一说起话来，就特别乖。

“没看出来啊——你怎么那么自恋呢。”戳他左脸，戳进来了。那一脸笑意，宠溺中带着调笑。

有个词，张玄不知道，作者知道，可以拿来形容他，面蜜腹黑。

又开始嚅嚅起来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你不觉得好吗？”

“为了不打击你，我还是不说实话了吧。”继续笑着，看你笑话的笑。

话还没说完，他嘴角已经开始撇了……低下头，收了收鼻子好像努力不让自己眼泪冒出来。

也不说话。

其他人倒是直面朝前地走路，尚壬一边跟他卖弄嘴皮一边一直看着他——我操这委屈的小表情简直直击心灵了。

同一个表情，放在女生身上可能就很normal，一些男生做来也挺家常便饭的，但就是有些人，跟他们的五官结构气质气味一结合，就（对另外某些人）有致命杀伤力。而且他这不是那种装来开玩笑的，是真实反应。

尚壬下意识觉得新同学这个生物太可怕了。反应快于理性，赶紧，补救！补救！

“宝宝你写得天下一极棒，你也天下一极棒，过不了十天，全校就会都喜欢上如此优秀的你我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一步迈到人前面，扶住他的肩膀，抬一抬他下巴，眼神诚恳。

“嗯。”点头，倒像是没什么事了的样子。

淡然来得莫名其妙。

好像一种淡漠和解离的感觉，他当时不是很明白。除了傻，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定义这人。

“你滑旱冰很好哦？”五哥。

“不好不好，最近都没时间练习。不过我知道我的功力还是不错的。因为我一上场，就没人敢上场。衿城三个滑冰场的人都认得我。我也非常为我能滑出这样无人敢近身的速度而骄傲。”

“哇，好厉害。”谢同方。

“滑冰场的叔叔都很喜欢我、欢迎我、感谢我。”

“你跟他们很熟哦？”大哥。

“很熟。”

“有空带我们啊。”大哥。

“好，有空带你们。”

“张玄，你喜欢武侠？”大哥。

点头非常郑重：“那是我毕生的事业。”

尚壬讲话总是抢节奏：“你看不看西红柿土豆那些啊？”

“我爸我妈说，我要是看那些小说，就不把我当儿子了，打断我的狗腿。打打游戏还有救。看那些就真的没救了。”

“每个星期只能玩两个小时，我是真的想上瘾，都没有条件。”

各位网瘾少年都沉默了一下。

五哥：“你好乖哦……”

如果你被我爸我妈养，你也会很乖的。”

听起来怎么惨兮兮的，不过他倒是一脸【乖本是理所应当】的样子。大概不同家庭，不同教育观念吧。尚壬盯着张玄想。

“我们宿舍没人看武侠——最近——半年好像是吧？”转头问其他人，其他人纷纷点头。

“那你们看什么？”

梁琦星：“看片……”

被谢同方抢：“看什么的都有，我们宿舍，口味比较杂……”

想举几个例子，脑中搜索的空档被尚壬打断：“喔，大哥看科幻，上学期不论什么课凡有演讲必讲科幻， ……有空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被大哥捅一肘子，冷眼怼：“切磋什么？冷兵器玄学对战人工智能”

他就顺手搭着张玄肩膀，嘻嘻笑。

“张玄张玄，你们去敬老院做了什么呀让老奶奶那么感恩戴德？”谢同方好不容易找到缝隙，插进他想问的问题。

“……也没做什么，有团委老师，和一些学姐，学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没做什么事情怎么会深受打动……？”尚壬。

“因为是奶奶抓着我的手对我说的。 对我说的。那么多志愿者呢，就只挑了我说。”张玄很认真地回想，看眼神应该是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那奶奶为什么平白无故挑了你啊？”梁琦星。

“不知道，他们挑的。衿城晚报的记者要录一段视频，说让老人代表对学生讲两句……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品学兼优？”

五哥：“所以挑了个最像乖孙儿的。”

“老人代表经验老到，学生代表触动颇深。”尚壬顺口诌了个新闻标题。中年颓丧感的吐槽，承上启下。

大哥：“所以老奶奶的话未必是真心的——你信了？”

他张张嘴，那表情明显就是【——啊？】

其他人一霎语塞，吐槽功能都下线。

尚壬不露痕迹，叹气。无奈，揉揉捏捏他头发。张玄还在【——啊？】，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他从小在亲戚当中就是揉大的，不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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