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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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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其他村户再次也有围墙和一扇铁门,院子里时而也会传来鸡叫和猪哼。

这家没有,什么都没有,各种粗细高低不一的树枝围成勉强称作篱笆的东西,院内空的可怕,房子是间最简陋的土胚房,纸糊的窗户上肉眼可见有几个大洞,黄天焦日这处人家却透出异样的阴森感。

有个当地派出所的巡警走到澹灼身边:“领导就是这儿,哥哥徐大弟弟徐二,村里唯一一对没爹没妈的。”

“嗯。”

澹灼上前,推开那扇不堪重负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声响久久不散。

屋里只有一个房间,可以说得上家徒四壁,由于昨天下过雨,天花板上都泛着潮湿,屋里充斥着一股霉变的怪异气味儿。

如果不是房间正中的那两名少年,常人都会觉得这地方一定荒废已久,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

“你们来了啊?”站立的那名少年说话了。

澹灼挑挑眉,停在门口没动:“徐大?”

那少年“嗯”了一声,主动走了过来,双手伸出:“人是我和同村张狗剩合谋杀害的,麻烦你们把他也抓走。”

“哦?”

这么痛快,澹灼这才开始认真打量徐大。

不同于名字所展现出来那样,长期营养不良使得徐大整个人瘦小孱弱,面如菜色,伸出的手臂与暴露在短裤下的小腿更是细的吓人,仿佛一碰就折。

此时他神色平静语气镇定,丝毫没有被撞破的慌乱,见澹灼不动,他又加重重复一次:“人是我和同村张狗剩合谋杀害。”

澹灼安静的看着他,洞幽烛微,许久才冁然一笑:“好。”

语罢,澹灼转身朝门外叫了声:“进来干活吧。”

法医痕检录像一拥而上,徐大很快被铐起来带出房间,徐二也被推到房前空地上。

澹灼犀利的眼神望到围观人群中,发现一个身影正在往后退,他嗤笑一声。

“孔腾,西南方位,那个穿的像朵狗尾巴花的,抓起来。”

孔腾很快把人押过来,是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随便抓人了?”张狗剩肥胖的身体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眼神一个劲儿乱飘。

“你叫什么?”

“张,张狗剩。”

“哦。”澹灼缓缓摘下手套,“那就对了。徐大供述你是他同谋,如果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会无罪释放的,但是现在请你配合。”

“放他.娘.的.狗.屁!我.靠!”张狗剩流氓本性暴露,如果没人制住一定已经把不远处的徐大扑倒在地生吞活剥了。

澹灼不以为然,又对着另一个民警说:“签发搜查令,找人带路去他家里。”

…………

蒋燃现在才明白自己一直错过了什么重点,他一直觉得荆诗淼账户没有异常资金流入,那么钱就一定是家中大量的现金补给,却忽略了汤碧真极有可能对自己女儿的高消费一无所知。

他越想越烦,打电话给了胡天光。

“胡叔,死者还有一张用她可能是表妹或者表姐身份证办的银行卡之前我们没有查到。”“好,我把卡号发过去。”“嗯好胡叔再见。”

进入刑侦大队办公区,却是没几个人,蒋燃随手抓了一个:“人都去哪儿了?”

“澹队带着人去抓凶手了。”

“…………”蒋燃差点背过气去,所以我不是第一个查到的人吗……

放开年轻的警察,他步伐沉重往临时办公室里走,神情恍惚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导致自己不是最快的。

忽的他注意到办公桌上那本日记本不在了,难道澹灼这么聪明一早上就把密码给想出来了,他这么颖悟绝伦?

正当气闷郁结时他听到一阵警笛声,应该是澹灼他们回来了,蒋燃转身,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一行人带回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还坐在轮椅上。

有两个应该就是死者一直捐助的徐家兄弟,那另一个叫唤个不停的是谁?

不甚了了之际,澹灼走了过来:“车上突审嫌疑人徐大都承认了,和法医检测一致。第一现场就是徐家兄弟土胚房,水里先下安定,然后又用捡来的针筒在脖颈部位继续补注射。”

小警察脸上没多大意外,看来是猜到了,可是面色还是带了一丝犹豫。

他半吞半吐地说:“那个密码多少?我昨晚上试了她生日她妈生日邓雨生日她爸死的日子能试的都试了全部打不开啊……”

澹灼想了想,明白他说的是那本日记,他有点莫名其妙:“又不是保险箱,那密码锁次的很,一掰就下来了啊。”

“…………”

蒋燃是万万没想到,短促缄默后他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行吧……”

然而澹灼话锋一转:“不过他供述主谋是同村张狗剩,动机是谋财,安定片也是张狗剩下的,补注安定和变装抛尸也是张狗剩想出来逼迫他完成的。”

蒋燃不以为意,讥笑道:“就刚刚那哭哭啼啼的草包?澹队你信?”

澹灼脸色未变:“不是我信不信,同村有人看到那天下午张狗剩去了徐家兄弟房里,从张狗剩家里也搜出了一个女士挎包,经过辨认就是死者离家时所背。如果等会儿从现场带回的杯子上和地西泮药瓶上检测出张狗剩的指纹,那他就算没做也脱不了干系。”

“他和徐家兄弟有仇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走吧,去看看狗剩儿兄。”

单向玻璃外,蓝牙耳机里传来张狗剩痛哭流涕的声音:“警察叔叔我真的没做啊!”

陆六桃大声呵斥:“谁是你叔叔,老大不小了你端正点态度。”

“呜……都是徐大那小子狼心狗肺,我平时对他好的跟亲哥似的他却反咬一口呜……”

…………

澹灼对着身旁并肩而立的小警察说:“侧面了解过了,张狗剩就是彻头彻尾的地痞瘪三,吃喝嫖赌劣迹斑斑,进过好几次局子了不过事情太小没关几天就放出去了,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我琢磨平时徐家兄弟没少挨他欺负。”

蒋燃微微颔首:“看出来了,我在想多大仇才能让徐大这么害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技侦科小王,他递过来几份报告。

“澹队,蒋副,物证检验结果。”

两人快速翻看之后进了询问室,张狗剩还在喋喋不休。

看到又有两人进入,他嚷嚷的更欢腾:“领导啊,那徐大就是一白眼儿狼神经病,你们千万别听他瞎说,我怎么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欲盖弥彰,贼眉鼠眼。”蒋燃点评到。

张狗剩厚颜无耻:“领导你怎么能这样呢……容貌是天生的无法改变,但我的心灵是美好的。”

我美你个大锤子哦,蒋燃话中带刺:“我看你从内黑到外。”

张狗剩刚想辩解什么,澹灼语气如寒冰,开口说道:“张狗剩,你听清楚了,你现在涉嫌的是杀人案,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你想明白一会儿怎么说话。”

此话一出,张狗剩瞠目结舌,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传说,他惊道:“我.操.徐大这狗.娘养的,杀人?!”

蒋燃和澹灼互视一眼,合着这垫背的还不知道自己被拉进的是哪口棺材。

嘴里骂骂咧咧好一阵子,张狗剩才吞吞吐吐道:“就他兄弟俩欠我钱嘛,所以才陷害我,肯定是这样,我家里那个包是徐大抵我钱的,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得,不到黄河心不死。

澹灼几步上前,俯视着张狗剩,眼里全是傲慢和不屑:“我再和你透个底儿,用于作案的药瓶水杯上只有你和死者的指纹,死者的皮包表面上也只有你的指纹。”

张狗剩没怎么上过学,但是大概也听的明白,这是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的意思,一想之下他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我全都说,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还我清白啊……”

惶恐,不安,顾不得再被拘留的担心,张狗剩倒豆子般开始交代……

蒋燃中途压下几次欲揍他一顿的怒火,最后黑着一张脸走出了讯问室,越想越觉得里面那人丧失良知,道德败坏,他忍不住骂:“那张狗剩还是个人吗?要不是有录像我……”

澹灼打断了他:“你怎么,还想打他一顿不成,有用吗?”

见小警察身上快冲破天花板的气焰迅速消减下去,澹灼又出声:“身为执法者,要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不然会出事。”

蒋燃深呼吸几口气,看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嗯。”

阳光炙亮,天色正明,走廊敞长,气氛恰好。

在这一派祥和的宁静怡然中,两个高大的背影脊背笔直,徐徐前行。

多远才算是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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