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爸,我...我可能喜欢男人。”何绍文破罐子破摔,不再扭捏。
夏末初秋时节,偶尔微风拂过,不远处传来摊贩吆喝声,父子两坐在藤椅上乘凉。何绍文偷瞄,就看见老何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蹙着眉思索什么。
老何拿起啤酒罐,牙齿轻嗑铝罐发出声响,慢慢把一口啤酒抿下去才问:“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现在确定了吗?”
何绍文紧张地喉结上下滑动,在老何面前他很少这么局促。老何对待孩子教育采取都是温和的方式,一直坚守自己原则,小事讲道理,大事能引导就引导,引导不了再考虑干预。何绍文想了下,觉得这个回答目前最妥当,“前不久吧,我也不是太确定。”
“如何知道的?”
何绍文梗了一下。我去!完全把这茬给忘了。他要怎么说?爸,我做了个梦亲了个男的,后来证明我真的亲了个男的,我一点也不排斥。还是,我以为我没亲男的后来我真的亲了个男的,然后他嫌我吻技太差,我就跟他吵了一架然后把人气走了,气走了之后我特别想他,想抱抱他,当然能亲他最好了。
好像那种都说出不口。
何绍文斟酌了下,尽量说的隐晦,“爸,男孩子长大的时候总会做一些梦的。”
老何秒懂,表示理解,“那你不太确定又是怎么回事?”
何绍文说着与年龄不符的话,“我对梦中人在现实中有过分依赖,但我还是年轻,不太确定那是不是爱。”
老何听完无言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我知道了,早点睡吧。”
何绍文乖乖照做,老何一人在月下饮酒,吹了会风。
喝完后,一个人回房上床睡觉,第二日如往常一样上班,仿佛何绍文没有找过说过那些话,只是老何办公电脑上总是留有关于浏览同性恋的网页记录。
在了解大概后,老何挑一天细细同田女士科普一二,顺势告知自家儿子有这方面倾向,还合理推测了一下儿子暗恋对象可能是干儿子,田女士震惊之余,开始和老何一起深入了解。
随着时间浸润,二人一致认为这事可大可小。如果何绍文只是有倾向,没个固定目标,以现实圈子秽乱程度,那就是大事,一定要严加看管。但是如果是干儿子的话,勉强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能在一起自然皆大欢喜,不能的话,继续严加看管何绍文。
趁着这段时间,何绍文深思己心,如何做梦外力不可控,大抵是做梦和亲吻凑合在一起,他弄反了主次。想通自己是先做梦才会有那个意外的吻,然而对于情爱依然带着少年特有的朦胧。
直到郑诚意这次回来,何绍文心中有关情爱的雾似乎散开了些。
周末的两天,两人相安无事,每天正儿八经的学习,任何事仿佛都撼动不了热爱学习的赤子之心。
郑诚意不敢作妖,主要现在何绍文的态度不明,既然能留下来就不急着进行下一步。何绍文也没整幺蛾子,主要不知郑诚意是否还有年少对同性恋的热枕,自然不敢妄动。
两人只能打着问题目的幌子,挨着坐的时候来点身体接触。晚上睡觉还是伴着楼上母子二人的质问,偶尔楼上消停了,楼下传来小年轻意味不明的声音。何绍文搬来第一天就开始静修,如今外界任何声音都阻止不了周公对他的召唤,至于郑诚意,还是太年轻,被那声音搅得心浮气躁,都不敢像第一天一样抱着何绍文睡。
周一清晨,郑诚意难得睡过头了,主要昨晚太晚入睡。被何绍文叫醒得时候,迷糊地忘记自己已经和何绍文住在一起,以为面前那人,不过是梦。
初三毕业那个暑假,郑诚意确实被那句‘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谈恋爱’伤到了,不知道是自己太差还是只是因为自己是个男的,无论哪个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何绍文不喜欢他,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
正巧母亲工作换到父亲那个城市发展,没了何家的照顾,索性直接找个封闭式高中就直接把郑诚意送进去了。郑诚意走时赌气,没太弄清自己是转学,以为不过是出去玩一,没提前告诉任何人。
直到自己暑假还未完就被关在里面,任何联系外面的方式都被该学校屏蔽,他才开始后悔,至少应该跟田妈妈说声再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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