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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两只温热大手正裹着她僵硬浮肿的手,在不断搓揉哈气。他的两条长腿也将她紧紧圈住,用体温来温暖她。
他们共同裹在一条被子里,男人的脸颊贴在她脸上,并且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他似乎也被柳洇过了冷气似的,嘴唇在细微地抖。
“好点儿了吗?我让展信去拿姜茶了,一会儿就到。”
不长的一句话从柳洇的耳边飘入,在脑海里绕了一圈却没能让她理解意思。
卫子严看柳洇依旧是一副懵懂呆滞的模样,心下一痛,好在此刻她的身体不像之前那样僵冷了。
刚刚就已经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此刻柳洇有些清醒过来,卫子严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卫子严接到电话时正好从公司出发,本来他是想回来收拾柳洇的。上午他接到AI的消息说今天柳洇没有按时回房。
可当他听到柳洇可能摔入泳池的消息时,就像被一桶冷水兜头浇下,他顿时冷汗层层,舌根发麻泛苦。
电话里虽然说的是可能有小偷摔进了泳池,卫子严却直觉是柳洇。他强自稳住心神告诉对方先把人救起来,然后给展信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开车送自己回家。
其实公司是给配车。
卫子严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点儿古怪。比如家里宁愿花数倍的价钱装AI系统,却不愿意雇一个接受过专业培训的真人管家。比如工作狂到从来不需要休假,像个工作机器,麻木冷漠到似乎没有人的感情。
今天却与他平时的生活脱轨了。
他甚至都摸不到手机的位置,掏出手机后几次拨打电话都失败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手心里全是冷汗。
卫子严思在车上吩咐展特助:“展信,我在湖心楼点了姜茶和饭,你把我送到别墅后再去趟湖心楼。”
在前面开车的展特助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卫子严,低声说了句:“是”。
卫子严在车抵达别墅尚未停稳之际就开门下了车,他步履虚浮地赶到后院时,柳洇正在被人做急救。
那几个保安看到卫子严后拥上前把情况仔细告诉他来邀功。可卫子严哪里听得进去,他见到面色惨白的柳洇闭着眼,湿哒哒地一动不动躺在雪地里,心像被人揪住了。
他推开众人走到柳洇边上,接替上一个人继续给她做起心肺复苏。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柳洇的事,更不能让医院的人卷进来。
好在柳洇终于咳出了呛进的池水,肚皮瘪下去了,却怎么也不睁眼,反而是止不住的浑身战栗。
卫子严看到柳洇红肿到不自然的手指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并不只是简单的溺水。
他抱起柳洇快步走向屋内,一边转头同跟在身后的保安说让他们打电话取消救护车。
他进门把柳洇放在床上,给她脱下粘在身上的睡衣。柳洇的无意识以及僵硬的躯体给他造成了不少的阻碍。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反而像是熟能生巧一般,三两下轻巧地给她替换了干净睡衣。
卫子严把她抱到另一边干燥的床上,给她紧紧裹住被子,随后起身去浴室放水,同时给展特助打电话让他顺路带点烫伤膏来。
烫伤膏也能治冻伤,可惜家里没有。
安排妥当一系列事后,卫子严快步回到床边,想了想后脱掉自己的外套钻入被中,把柳洇牢牢箍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让她回暖。
柳洇的瑟瑟发抖像是抖进了他的心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她的颤抖隐隐作痛。
泡完热水澡后柳洇的意识终于回笼了,她被卫子严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塞入温暖干燥的床里。
但卫子严没有让她马上入睡,而是用被子裹住她抱坐在他腿上,并且拉开床头抽屉拿出一只吹风机给她吹还在滴水的长发。
“卫先生,展先生在门外。”房中突然出现AI雌雄莫辨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让他进来。”卫子严压低了点声音。
没一会儿房门就扣扣扣响了。
“进来。”
展特助无声地拿了一堆东西进到房间。
“放这里好了,”卫子严下颌微抬示意床头柜:“你先回去吧,这里暂时没事了。”
展特助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在卫子严示意的地方后有些不放心:“老板……”
“你走吧,我一个人处理得来。有事明天再说。”卫子严下了道逐客令,一边放下吹风机,拿起旁边的姜茶,还是热的。
他揭开盖子吹了吹,小心地给柳洇喂了一口:“烫吗?”
柳洇还在惊吓之中,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愣。她没有发声回应,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展特助在转身关门的瞬间看到了这一幕,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很不可思议。尤其是卫子严,简直与平时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倒不是说相貌,而是整个人的感觉。
眼前卫子严的这幅体贴模样与平日里凡事漠不关心的工作机器形象极为不符。
不过展信还是很本份地维持了特助的职业素养,一声不响地走出了别墅,心里发出了和以往一致的喟叹:自己什么时候才买得起这一片的别墅啊!
另一边,卫子严从被子里捞出柳洇浮肿的手,圈住她的手想让她自己捧杯子。可惜柳洇此刻浑身无力,连合拢握住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卫子严叹了口气说:“你能自己喝吗?我给你吹头发,不吹干对身体不好。”
柳洇僵硬地扭动脖子,偏过头去他,似乎不大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卫子严见状,认命地继续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等柳洇把整杯姜茶喝完,卫子严给她把有些掉下来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起身出门。
没一会儿就拿了把剪刀进来。
他进门看到柳洇依然乖乖坐在刚才的位置上,通红的小脸缩在一层又一层的被子里的可怜样子,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时又酥又软。
“我给你剪个头发,吹起来就省事了。”
放在往常柳洇早就闹起来了,要求剪成什么样什么样。
这次的柳洇像是傻了一样,茫然地看着卫子严的嘴。
卫子严也没多话,他跪坐在柳洇身后,头发分成几簇,利落下手,然后拎起吹风机三两下就把她的头发吹干了。
他把掉在地上的一团团乌黑头发收拾干净后,拿起展特助留下的热食,举到柳洇面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进食。
柳洇吃了几口就不张嘴了,眉头蹙起来,努着嘴表示不想吃了。之前灌进肚子里的池水和后来的姜茶让她撑得不能再撑了。
卫子严也不勉强,放下食盒和筷子,给她擦了擦嘴,帮她躺回床里,顺带把被子沿着柳洇的身形密实地塞进与床之间留出的缝隙里。
他俯下身,把一些盖在柳洇脸上的头发撩到一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带着哄人的语气说道:“给你涂药好不好?你冻伤了。”
“嗯。”柳洇眯着眼舒服地哼了哼,此刻她才终于有了活过来的实感。
卫子严探身从床头柜上拿出药膏,仔细看了看说明书后,从被子里摸出她冻伤得比较厉害的手,细细给她涂起来。
手肘,膝盖,脚趾……
涂到后面隐蔽一些的部位,他索性钻进被子,给柳洇翻了个身继续。
柳洇没有反抗,哼哼唧唧地很配合。
他心里却是一团乱,根本没有余暇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最后只胡乱吃了点,抱着柳洇就那么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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