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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卫子严从衣柜取出厚衣服要柳洇套上,临出门时仔细给她系上围巾。
柳洇站在玄关早就迫不及待了,她恨不得此刻就飞身出门,她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卫子严给她围好围巾后还要给她带上一顶毛茸茸的毛线帽。她踩着一双里面带绒的厚鞋子小幅度蹦跳着。
终于卫子严就着西装披上一件呢大衣,虚虚围上同款浅棕色格子围巾后,才不紧不慢地扣紧她的手出门。
一开门柳洇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吓到,昏黄的路灯打在雪地里看上去却是异样的温暖。
门外的路早就被人开出了一条道,两边的积雪厚厚堆在路边,积到柳洇的小腿肚子处。
细小的雪花仍然在飘,卫子严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牵着柳洇就要往外走。
柳洇站在门口却有些怂了。
“外面好冷喔。”
卫子严打着伞回头莫名其妙地看她:“是挺冷的。你这样冷吗?回去加衣服?”
“穿很厚了啦。”
“那走吧?”卫子严牵着柳洇的手晃了晃。
“唔……”柳洇支吾着不说话。
卫子严看出了柳洇的怂,但他面上没笑话她:“出来吧,衣服都穿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看看吗?”
柳洇听后觉得有道理,之前千方百计想溜出来,此时卫子严都陪在身边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裹紧大衣抱住卫子严牵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臂,嘴里嘀咕着:“走吧走吧。我们去看看。”
卫子严低头看她,挺俏的鼻尖微微泛红,他抽出手把围巾往她脸上提了提盖住她小半张脸,随后搂紧她就往外走。
“手放口袋里就不冷了。”
“嗯。”
话语间黑伞稍稍朝柳洇那侧倾过去。
两人身高差大,卫子严正常的撑伞高度只会让柳洇被风啊雪啊的吹一脸。他稍稍弯了腰,刻意降低了伞的高度,挡住了点儿视线。好在此时的雪很小,要下不下的,只是飘着一点雪粒,路灯的暖光打下来格外好看。
柳洇就这么靠在卫子严身侧,同他一起走在别墅外面的散步道上。
路上偶尔也会遇到行人。都是几位年纪稍大的人,模样气派、衣着光鲜,走起路来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端庄文雅,有的身后还有警卫员撑伞。
卫子严遇到熟人就会打招呼:“王局?”
“啊,原来是卫总,老远就看到你了,天暗看不大清,没认出你来。”
他们寒暄几声又各自顺着路分别。
柳洇有些好奇,那些人和卫子严打招呼时,也会来看她一眼甚至有些人看都不看她,也从不问“她是谁”之类的话。而卫子严也从不主动提起“她”是谁。
好像他们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样。
“子严?”柳洇在伞下抬头看他。
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在雪地里了,这条散步道从主干道中叉出去,还没有人来扫过雪。他们的每一步都吱嘎吱嘎作响,柳洇觉得像是踩在云里。
“嗯?”
“我又做过梦了。我梦到那个人带我去赏花赶庙会。”
卫子严并不言语,静静听着柳洇琳琅作响的轻快声音。
“他们说那一天是上巳节,是要去京城赏花的。我们坐了好久的马车,不过起先那个人好像并不在马车里的,我也记不清。”
“那个人给我念了首诗,我记得好像是什么’一朵千金,帝城谷雨初晴后。粉拖香透,雅称群芳首。’那个人文采真是好!”
“我们还去赶庙会,人很多,很热闹的……”
大约走了有三十分钟,他们沿着散步道绕回正门。
柳洇匍一进入温暖如春的屋里,踢掉鞋就往沙发上摔。卫子严跟在后面给她摆好鞋位,拿起拖鞋追上去:“别光脚,过来穿拖鞋。”
所谓的“过来”也是卫子严主动去到沙发那边,抓起柳洇穿着袜子的脚往上套拖鞋。
柳洇身体陷在沙发里一边脱外套,原本熨帖的大衣被她扭出几道褶皱来,她出去放了片刻的风整个人通体舒泰。
卫子严帮她脱下外套,温了一杯热牛奶递给她:“喝完就上楼。”
柳洇乖乖接过来喝下。
打了个奶嗝后同卫子严双双进了房间。
先后洗完澡,卫子严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柳洇也一如既往地坐在对面安静翻书。
“子严啊?”
“嗯?”卫子严不错眼地看着屏幕,敷衍应声。
“为什么路上的人都不理我?”
“他们又不认识你。”卫子严的注意力全在他眼前的电脑屏幕上。
“那你都不介绍我的?”
“你想让我介绍?”卫子严停下按鼠标的手。
“我是你女朋友啊。”
卫子严:“那我下次介绍行不行?”
“行!”
柳洇吃吃笑作一团,一副好心情。
是夜,他们相拥入眠。
柳洇又在梦里见到了那个人。当然还有一对很眼熟的男女。
她梦里的回忆并不按时间顺序来,有时还是个二八华蔻少女,有时却年纪颇长,腿脚不便,视力也不清晰。但也不大就是了,毕竟和那个人相处时,她听到自己声音并不沧桑,该是不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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