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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桓新帝亲征,冲散主军,将德王孤立进一座空城。
镇军大将军命擢升为副将的魏寅璋驻守阵地,自己亲领五万精兵前往营救德王却惨遭围剿,大将军被即刻斩杀于马下,德王沦为俘虏。
明王成军中主帅。
北桓王失去后路,用德王性命向南齐索要包括黄河以南的两郡三十城。两军谈判时,德王在北桓军营内被流箭射杀。
谈判无果,两军再次开战。
“坊间传说当今圣上是派德王去北疆守成的,”孟坚压低了声音,“我听一个学士说,咱明王不受圣上欢喜,专门派了德王窃取咱王爷的战果。”
柳洇微讶:“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过?”
“像是最近才起的流言。去年德王薨殁,全国缟素七日,那时候还没这种传言,你可别随便往外乱说啊。”
“我日日只在这里活动,哪里能找人去乱说。”
“我这不是告诫你小心么!”
“哎,我省得的。你方才说北桓战事什么时候结了?”
“早结了,五月的事。咱平头老百姓消息没人家灵通才耽搁了月余。”
“哪里来的平头百姓?我们分明是王府中人!”
孟坚露出两粒虎牙,喜气洋洋地笑起来:“可不是!咱也算是明王手下干事的!”
“王爷怎地又要去西藩了?”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自德王殁后两军开战,北桓节节败退被逼至黄河以北,连那北桓皇帝都被咱明王俘虏,据说是在归营途中咬舌自尽的。”
“咬舌自尽?”
“嗯。说书先生是这么说的。”
柳洇想象了一下那个血腥场面,不自觉用舌头舔了舔上颚:“那得多疼啊……”
“好男儿怎能怕疼呢!我倒是敬佩那位北桓皇帝,宁死也不愿做阶下囚苟且。”
“要我早降了。”
“你这样吃不得苦?”
“对呀!我最怕痛了!皮肉之苦、饥寒之苦我顶顶受不了这两样!”
“呵,小娘子。”孟坚嗤笑。
柳洇撇撇嘴:“还说不说了!”
孟坚又眉飞色舞起来:“当然要说!一月前那北桓据说立了一个新皇帝,亲自南下过来求和,愿割地赔银,还要年年进贡。皇上大喜,升了我们王爷为从三品云麾将军。西面同栎扬国的战事未止,我们王爷北边战事一结便转赴西疆去了。”
“我自进府以来就没见过王爷!”
“别说你了,连我都没见过!”
“圣上也真是,怎么都不让王爷回京休养休养。”
“这话你可切不能同外人说!圣上英明神武怎容得你小娘子瞎说八道!”
柳洇不理他,托了腮思绪跟着孟坚的那番将士出生入死的言论跑远了,也不知道阿爹在疆场如何,是否也有王爷这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
“我以后定要入王爷麾下!”孟坚突然说道。
“你也想赴前线?”柳洇的思绪被拉回,她轻轻捋着阿汪的狗毛问他。
此刻月上中天,阿汪早就均匀地吐着热气睡着了。
“保家卫国将来挣了功勋出人头地啊!”
“你不怕死吗?”
孟坚没有马上回答,面上有了犹豫之色。
柳洇坐直了身体,面容颇有严肃:“疆场百人无一还,就连我们王爷也是多次死里逃生。你想想这里牵挂你的人,真的舍得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是怕死。有谁不怕死?”
柳洇泄了气:“我也怕死。”
“大家都怕死,可就是有这么多人上了疆场。我虽没学识,却也不想就这样做个奴才蹉跎一生。”
柳洇换了话题,转头揶揄他:“蹉跎这个词用得好,也是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
孟坚假意微恼:“柳洇洇!”
柳洇莞尔一笑:“突然看到正经的你有些不适应嘛!”
“你就知道取笑我,枉我月月冒险来看你!小没良心的东西!”
说起来柳洇还压着一股子郁气:“你还说,当初谁鬼头鬼脑溜进来的?还骗走了我两粒珍珠!”
这下质问得孟坚没了底气,他心虚地眼睛左右乱飘:“哎哟,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好在后来嬷嬷发现妆奁坏了也没苛责我,不然真要被你害死!”
孟坚哂笑:“好啦。时辰不早了,我走了!”
“滑头!这就要跑?!”
不等她说完,少年挥挥手,消瘦敏捷的身影消失在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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