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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洇用完饭，过了一会儿润儿过来收拾。

阿汪像是认识了润儿，听到声音便急着上去打转。

柳洇吃醋：“分明是我收留的它，干什么反而对你亲热。”

润儿轻笑着，蹲**去抱起阿汪：“这狗真聪明，它知道我是给它饭吃的人。”

“我还给他处所住呢。”

“给它取名了吗？”

“阿汪。”

“阿旺？”

“阿汪啦。”

“哪个旺？旺财的旺？”

“诶，真没劲儿，你们怎……”柳洇急急收住嘴，绕了个弯埋怨道：“咳，旺财多土啊！”

“外边儿很多狗都取名旺财的。”

“多所以才土嘛。”

“那你说的是哪个旺？”

“汪汪叫的汪啦，阿汪。”

“……”润儿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

“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叫’阿汪’更土……”

“……”

“人家养狗就算不叫旺财，也给取个’吉祥’，要么’平安’的好名儿，你这是……”

“可你看它就是只普通的土狗嘛，又没有多名贵稀有。人家都说贱名好养活，取个’阿汪’这样的名字就行了呗。”

“也是。”

柳洇看说服润儿了，眉眼弯弯的，开心极了。

“乡下人家都给儿子取名’狗蛋’、’柱子’之类的小名，不如……”

柳洇眼睛一亮：“真的？那我给它换个什么？’狗蛋’还是’柱子’？”

“那你不如叫它’阿猫’！”

柳洇几乎要被她的才智折服了，唤狗过来的时候说“阿猫过来！猫猫过来！”，虽然古怪，但莫名好笑啊！

润儿手上收拾完了，端了食盒说：“算了，你还是叫它’阿汪’吧。”

“为什么？”

润儿眼里带了丝丝怜悯：“好好一只狗，别糟蹋了。”

“怎么我就糟蹋它了？！”

阿汪虽然听不懂两人之间因为它的名字展开的嘴炮，却在绝妙的时机“嗷”了一声，引得两人又咯咯笑起来。

当然咯咯笑的只有柳洇，润儿是抿着嘴无声地笑。

柳洇送润儿行至月洞门口，润儿看着竹林突然掉头回来说：“晚上我过来帮你搭狗棚。”

“你不那个了？”

“回来帮你搭。今日嬷嬷不在，回来定要盘查我们。你新养了只狗，我正好找着借口。”

“行，那我等你。”

“我下午叫人去砍点竹。”

两人便分别了。

吴先生要每日的巳时才过来，中间柳洇闲着无聊，往日是弹琵琶的，今日有了阿汪，她跪坐在地上同阿汪玩得不亦乐乎。

吴先生一进门便看到柳洇几乎是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与狗对视，嘴里还说着什么胡话。

她眉宇间略带怒色，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柳洇被吓得起了身：“先生抱歉……”

“我问你在做什么？”

柳洇坦白：“玩狗。”阿汪嗅不到空气中的凝滞，兴奋地咬着柳洇拖拽的裙裾，尾巴摇得连屁股都扭起来。

吴先生喝了一声道：“玩物丧志！”

柳洇认怂：“先生我错了……”

她光想着李嬷嬷，倒是忘了吴先生最讨厌阿猫、阿狗、鹦鹉、蝈蝈儿这一类的活物。

“扔出去，否则我们不上课。”

“这……”

吴先生严厉地看她：“不愿意？”

“它还小，扔出去会死的。”

吴先生讽道：“倒是有同情心。”

柳洇看着她的脸色，说得小心：“不如我把它放在院里，不会打扰我们的。”

吴先生冷冷地，脸色铁青不说话。

柳洇讪讪地笑起来，抱着阿汪轻手轻脚地走出门：“阿汪你在院子里玩，别跑出去嗷。”

说完飞快关了门，阿汪不明所以，在外头挠着木门呜呜地叫起来。

“先生，我把它放出去了……”

吴先生不理，拿出手中的书本与戒尺，再往后到申时的四个时辰里，除去中间的午休，但凡柳洇稍稍眼神往外面飘一点，吴先生便毫不留情地拿戒尺打在她的掌心。

就这么熬到吃完晚食，润儿低眉顺眼地端来饭菜，身后跟了四个面生的婢女，一人手上抱了一扎短竹进来。

柳洇看着她们，嘴里呢喃道：“这样大的阵仗？”

润儿轻声细语地说：“要这么多，兴许还不够。”

其他人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谈论，往杂物间放了一堆竹子后便走了。柳洇与润儿则进到房里，阿汪被突然出现的那么许多人吓到，早在床底下躲起来了。

润儿拿了一碗沾了肉松的米糊过去，把阿汪引到外面来。她冲柳洇眨眨眼说：“我走了。”

柳洇吃着饭，看着润儿的羞涩里藏了一点急迫的表情，说：“走吧走吧，小心点。”

润儿轻轻挥了下帕子便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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