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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鹿的四条腿无望地伸直了,原本干净的棕色皮毛如今结着和血的泥条,浑身上下布满猎犬的咬痕,腥臭的血液流了满地,眼睛早已失去光芒,暗淡地嵌在脸上,已然成了一个残破的、肮脏而丑陋的怪物。
猎犬们流着涎水仍在不知疲倦地撕咬。随从不得不介入其中,将它们打得嗷嗷叫起来松开血齿。
这是柳洇第二次面对血腥场面,第一次作为受害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而这一次却主动站在了加害者的阵营,甚至带着观赏的意思参与了这场猎杀。
没人来教她对错,事实上这事也从来分不出对错,她只能顺服地听从本能,身体轻微战栗着,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抑或是两者皆有之。
魏寅璋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以前不明白魏寅璋为什么总喜欢这样对她。这让她想起阿汪,每次摸它的时候,对方总是舒服地顶上来渴求更多的爱抚。此刻她大概能够理解阿汪了,因为她也忍不住享受来自他的抚摸,并且渴望这只手掌停留的时间能够长久一些。
接下来,狩猎变得娴熟流畅,他们很快重整旗鼓进入到下一场追逐的游戏中去了。
柳洇被带动着情绪高涨,甚至眼尖地帮魏寅璋发现过猎物——一只灰褐色的野兔。
野兔体型比不得鹿,速度却是极快的。魏寅璋连射了两箭都失误了,最后靠着震耳的铜锣声吓得野兔慌不择路,被细犬叼了回来。
猎到最后天色有些发暗,魏寅璋命人拖着猎物回去,只身带上柳洇进了更深处的山林。
风呼呼地刮在脸颊,两人皆气喘吁吁地出了一身热汗,在进入到一处开阔的平冈后,魏寅璋逐渐放缓速度,到后来信马由缰地欣赏起风景来。
柳洇闭着眼,感受轻柔的秋风吹过脸庞,鼻息间充斥着山林特有的清幽香气,她听到魏寅璋低头喊了她的名字,她便应一声。
“今日可还开心?”
“开心。”
“心情可还舒畅?”
“舒畅。”
男人低声说:“你是应声虫么?”
柳洇睁开眼,笑起来:“分明是你先在问我话呀。”
魏寅璋亲昵地用鼻尖刮蹭了一下她的耳鬓。
柳洇愣了片刻,屏住呼吸侧过头去看他。
哪里想到那人眉目间含着笑,竟是直直朝她吻过来。
这是一个,带着试探的、轻飘飘的吻。
魏寅璋看着刚硬,长相气质无一不让人心生畏惧,嘴唇却是意外的柔软。
一开始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退后看她,接下来,与其说是由涓涓细流汇聚而来的水到渠成,更像是天雷勾动地火一般的情难自抑。
男人重又吻上去,这一次带着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深入到了她的舌间,引诱她体会起人间翻来覆去缠绵的美好,甚至隐隐挑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暗火。
不知隔了多久,天似乎比之前更暗了。两片嘴唇分开时,柳洇的腮帮子是酸胀着的,却仍然意犹未尽。
她浑身无力地软倒在魏寅璋的怀里,昏头转向来不及思索,心脏以一种几乎要不堪负荷的频率狂跳着,整个人如脱水的鱼儿般有些缺氧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嘴唇还可以做这样让人欢愉的事情,唇齿的追逐**,舌尖的推放律动,无一不让她倍感刺激,仿佛有酥麻的电流通过相贴的唇瓣通向四体百骸。
她听到一声他的轻笑。
“还要么?”
这时候的柳洇显然是不具有任何思考能力的,她茫然地望进男人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被巫觋抽走了灵魂一般,不顾酸胀的下颌与脖颈,给出了最诚实的、来自身体深处的本能的回答——她点了点头。
两人的头颅便再一次贴合起来,这一次不再有之前的激烈碰撞,也没了掠夺与占有,只有温柔缱绻的喟叹,细腻入微的摩挲。
直至河倾月落,柳洇才得以被放开,她不安地动了动,羞赧地说不出话,她感到体内好像藏了隐秘的浪潮,一阵接着一阵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魏寅璋像是看出来什么,神秘地勾起唇角,问她:“回去了?”
柳洇再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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