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55(2 / 2)

加入书签

柳洇轻微地颤抖起来,怯懦地睁开眼睛,视线却不敢往他身上去。

“醒了还要人喂?”

柳洇保持低头的姿势,从华莘手里接过瓷碗,但捧不稳。幸好被尚未完全松开手的华莘接住,才没让这碗尚且冒着热气的稀粥尽数洒在她身上。

她借助华莘的力道,嘴就着碗口喝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直到忍不住呕了两声。

魏寅璋当时就黑下一张脸,不算高的声音中隐然夹了不满之意:“不想喝就不喝,别糟蹋粮食。”

华莘取过瓷碗,一手将她扶倒在床塌上,给她盖回被子后便往屏风外面退下了。

屏风背后的空气再度凝滞起来。

柳洇闭上眼,头转向里侧不去看他。魏寅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她床沿坐下来。

过了会儿汤药也煎来了。

华莘端着碗复又走进来,照例扶起柳洇打算继续喂。

柳洇绷住呼吸,脸上写满了抗拒,偷眼看了看魏寅璋又马上调转视线,一双杏眼里盛满了恐惧与害怕。她知道魏寅璋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轻易再难改变,只得伸手接住碗,依然借了华莘的力道闷头喝下去。

呛了几下终是有惊无险地喝完,嘴里的涩味一直挥之不去,她咂巴了两声,咽咽唾沫企图把味道冲淡。

“倒杯水过来。”

华莘依言递了一杯水进来,被魏寅璋截下。他坐在床沿看她,将手上的茶杯递到她面前。

柳洇会错意,要伸手来接。被他虚晃一下躲过去,将茶杯贴上她的嘴唇。她便低下头,小口抿了一下。

“够了?”

柳洇点头。

“躺下。”

柳洇听话地躺下。

魏寅璋大手一掀,把被子盖了回去。

华莘进来递了一块濡湿的方手帕,放在柳洇额头降温用,中途又被魏寅璋拦截,亲自撩开她额间的碎发给她放上去。

魏寅璋喜怒无常,偶尔会有这样“温情”的时刻,大抵是今日心情转好,连着对待柳洇的态度都比往常温和。

柳洇觉得自己像被吊在火炉里烘烤,晕晕乎乎之间仿佛床顶连同屋顶都朝胸口压下来,从头到脚没一处地方是痛快的。一想到脚,她又痛恨起魏寅璋。

自她有了知觉之后伤口就一直钝钝地疼痛。现在她动不了脚踝,连力都使不上,想到她往后可能再无法下床走路便是一阵绝望。

她想起清晨醒来时喉咙渴得厉害,喊又喊不动,走也走不了,颈项间拴着一根链条比狗也好不了多少,只能徒劳地张着一张干裂的嘴来等别人的注意。

她是真的不懂魏寅璋,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不但设计害死她的家族不够,还要如此处心积虑地折磨她。她曾经问过,但他不说,最多的反应便是现在这样,沉默地看着她,不知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

柳洇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当初竟会觉得他是好人。

他工于心计,又擅长逢场作戏,只要他想,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更遑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但其实在那些朝夕相处的细微之处,还是有痕迹可循的。到后来他甚至不大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却被她错误地理解为了某种不善言辞的善意表达。

柳洇任由自己的思绪在脑中横冲直撞,直到意识越来越沉重,睁眼越来越吃力。渐渐地,在魏寅璋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也许是出于过度的紧张,也许是用尽了积攒许久的精力,她很快就陷入了黑沉沉的昏睡里。

……

往后的日子并没让她好过多少。

自她清醒过来,魏寅璋便日日过来督促她喝药,虽说病去如抽丝,但好歹病情没有恶化下去。等她完全康复过来,已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当然所谓的“康复”并不包括脚。

大夫给她解开缠在脚踝的纱布后,她发现上面留了两道深刻的疤痕,丑陋地凸出来,比周围皮肤要肿一些。

伤疤倒是其次,她是真的走不来路了,脚无法像以前似的受控制,阴湿天气还会隐隐作痛。

她疑心魏寅璋根本没让大夫好好医治她的伤脚,只是潦草地给伤口止住血结上痂就算完事了。她几次想出去透透气,都被华氏姐妹拦住,说什么“王爷有命,姑娘不得下床。”

她终于明白过来魏寅璋的险恶用心。割断脚筋,锁在床上,这分明是对待俘虏的手法。他就这么提防她出逃?是不是意味着她的价值其实还没被用尽?难道将她锁在王府还有他用?

这些问题还没被她想透,魏寅璋故态复萌的行径却再一次恶心到了她。

他居然不肯放过她的残疾身体,病好以来几乎隔几日就过来同她寻欢,仍旧是灌药的下贱路子,一副**深重的模样险些让柳洇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是否异于常人。

她时不时被折腾出来个什么伤,从此落下了病根,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到了靠吃补药续命的地步。

柳洇还发现那碗巫药喝多了会让她看不清东西,她惊觉自己可能正在逐渐变瞎的同时,对魏寅璋一副知情者的态度再度寒了心。

人心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他如此热衷于折磨她,甚至于以此取乐?

</p>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