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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着她生的一副好相貌,人又踏踏实实地肯干,自打她到医馆帮忙以来,上门说亲的隔壁邻所就没停下来过。若说她眼光高吧,拒绝一干邻居家的青壮小伙子也就罢了,连堂堂县令都看不上眼就说不过去了。
柳黎自己很中意这位三年前调派过来的县令,年纪轻轻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关键还没有任何恶习,为人中正务实,隐恶扬善,风度翩翩,前途也明亮,这不是所有姑娘心目中的理想夫婿吗?!
要不是她从小寄养在沈家,还被沈常清一把狗尾巴草骗进了家门……她小时候对夫婿的向往就该是他那样的!
柳黎觉得柳洇吃过那么多苦头,合该嫁进个好人家里去享福。因而在当事人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柳黎是极其热衷于撮合两人成为眷侣的红娘。
车厢里啪嗒啪嗒地响着木条之间磕碰与摩擦的声音,冬郎坐在柳黎膝头玩鲁班锁,柳洇坐在边上专注地看冬郎手头的动作。
柳黎出声:“看什么?也想生个孩子来玩吗?”
柳洇失笑:“阿姊!你胡乱说什么?!”
柳黎用手草草地梳了把冬郎额头的细发:“那你看我儿子做什么?”
柳洇回:“我在看你儿子手上的木头。”
“哦,我还以为你看上我儿子了呢。”
“……”
冬郎抽出一根不太合适的木条,他皱着眉头在思考该换哪根新的进去,但他一心二用的本领在这时用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他喜欢在这两姐妹相互戏弄的时候掺一脚进去:“小姨没事儿,我看上你了,你只要等我长大就好了。”
柳黎一把捂住她儿子胡言乱语的嘴:“你说什么?你们这是乱伦,不合常理的。”
冬郎呜呜地挣脱开他娘亲的手,继续肆无忌惮地开腔:“我和小姨不是姐弟,也不是母子,我们可以成亲的。”
柳黎捏住他不受控制的嘴:“你害不害臊?去年还说长大要娶我的!”
冬郎敷衍地挣扎起来,手举在视线能正对上的地方继续搭他的鲁班锁。
柳黎抬头看向柳洇:“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柳洇满头黑线:“你们俩活宝能消停会儿吗?”
冬郎抽空从木头块中抬起眼,漫不经心地扫向柳洇:“我是认真的,只要小姨愿意等我长大,我就娶你们两人,但阿娘要作大,你得作小,可以吗?”
柳洇一惊。
旁边柳黎已经乐开了花,她捧住冬郎的脑袋“啵”地一声亲上去:“我儿子到底还是想着我的嘿!”
柳洇:“姐夫知道被自己儿子绿了吗?”
柳黎自豪道:“他早就知道了。”
柳洇故意问冬郎:“那书院的小绫呢?之前不是特意请她过来与你一道过生辰吗?原来你不钟意她的呀?”
冬郎听闻,放下手中的木头块认真想了想,道:“阿绫要作大的,阿娘和小姨只能委屈点作小吧。”
柳黎一听就不干了,非要和那个不在场的画商女儿争宠,柳洇眯着眼睛偷笑,掀开帘子往路边看了眼,然后她朝前面喊了一声:“停一停,我买点东西。”
骡车很快停下来,沈常清回头隔着帘子问:“要买什么?该带的阿黎应都备齐全了吧?”
柳洇冲好奇的柳黎笑笑,回说:“我肚饥了,”说着探头出去冲路边包子铺高声道:“请问——还有余下的包子吗?”
蔡大娘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妪,同儿子、儿媳一道以卖包子为生,回话的人是她儿媳,她掀开屉笼盖子看了看:“还剩两个,有些凉了。”
柳洇笑道:“无事,就要两个吧。”说完她摸出四枚铜板,对方拿油纸袋子装了包子递给她,只取了两枚回去。
“诶!还有两枚呢。”
对方和善地笑道:“凉都凉了,怎么还好意思要全价?下回早些来啊,能吃上热乎的。”
柳洇“哎”了一声,缩身回来。
车里的柳黎道:“你方才不是吃过了么?何时我家还养出来一个这么会吃的婆娘?”
柳洇看了她一眼,往前探身过去,将包子递给陈百药:“喏,饿了吧?”
陈百药慢半拍地接过去,本要出口拒绝,柳洇快他一步伸手撕了小半下来:“不是特地买给你的,我真饿了才买的,就是太多吃不下。”
说完钻回车厢。
柳黎在里面抱怨:“对那傻小子那么好做甚,谁叫他自己起晚的。”
柳洇吃了一小口,说:“差不多行了,不知道的以为做师娘的对人多坏呢。”
柳黎撇撇嘴:“就你对他好。”
柳洇道:“好啦好啦,你对他也好的,我诸事还要求靠百药的嘛,”她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眉眼弯弯地打起比方,“万一以后我们吵起架来,冬郎帮你,姐夫又是个不偏不倚的,我好歹还有百药帮衬。”
冬郎窜出来说:“小姨好看,我帮小姨!”
这下柳黎又不干了,方才要小姑娘不要娘亲的事儿还没翻篇,这会子又要小姨不要娘亲了,柳黎对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痛心疾首,开始絮絮叨叨地教育起他来,没丁点儿歇气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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