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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一番打斗显然是他落了下风，被魏寅璋打得伤了筋骨，此刻也全是强撑了身体来虚张声势，保不准下一刻就会瘫软在地上。

魏寅璋把目光落在沈常清脸上，来回扫了扫放在自己衣领处的手，眼里是看蝼蚁蚍蜉一般的不屑。

对方连咳了几声再度张口：“你别仗着自己王爷身份在此处仗势欺……”

沈常清话未说完，伴随着柳洇的一声急促惊呼，整个人飞出去，前额磕上另一边的墙柱，滚了一周身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柳洇过去要查看他的安危，却被魏寅璋攫住一只手腕。

情急之下柳洇再次挥起鞭子，直冲魏寅璋脸面与胸膛招呼，很快他的脸上便浮起几道清浅的红愣子。

他仍然紧紧地捏着柳洇的手腕不松手，看上去对柳洇的鞭打不以为意。

“我是这么教你的么？”他突然开口问她。

柳洇哪里敢同他纠缠，沈常清伤势未明昏倒在角落，她此刻满心满眼就想着过去看一看，担心他会有什么差池。于是她着力想甩开魏寅璋的手，发出尖锐的叫喊声音：“你放开我！”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魏寅璋置若罔闻，用在手上的劲道也没有丝毫松懈：“你得手腕使劲，力道贯注在鞭尾才教人吃痛。”

柳洇看魏寅璋疯言疯语地全无理智可言，他的眼睛幽光烁烁，似有暗火在里面狂热地烧。她记起来有一年他带她去骑马，教过她如何挥臂甩鞭教马儿加速跑起来。

他这是魔怔了吗？

魏寅璋趁着柳洇发怔的片刻要把她拉进怀里控制住她。

柳洇连忙用鞭柄抵住他的胸膛，同他拉开距离后甩手狠抽起来。不痛不痒的几鞭过后她逐渐摸出门道，一声声清脆的鞭鸣划过空气砸在魏寅璋身上，把他抽得皮开肉绽，几条翻飞的血肉伤口杂乱交错。

到后来她也是恨极了，咬着牙，不管不顾地闷声全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甩。

多年来积压在胸口的怨气缠得她日夜不得安稳。毁家灭族的血海深仇，数年来的欺辱逼迫，似乎全要发泄出来似的。她实在不明白，魏寅璋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明明一切得手，连乡间的黄口小儿都晓得京城有位凶煞王爷权倾朝野，他到底哪儿来的不满非要寻她出来折磨？

柳洇素来体弱气虚，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

魏寅璋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她现下失了力气猛地一下攥住甩过来的鞭条，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柳洇骇了一跳连忙松手，张嘴咬了一口魏寅璋的小臂脱身出来，直奔角落的沈常清。

她探探沈常清的鼻息，又仔细摸了他胸上几处肋骨位置，终是松了口气。他额头肿了一个血包，该是这一下让他昏厥的。

魏寅璋的双目幽怨地粘在她背后，喑哑地开口：“随我回府，我便放过他们，包括地牢里的孟坚初。”

柳洇回头恨恨问道：“你抓他做什么！”

魏寅璋噗嗤一声笑了：“你真当我不知情？你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地长起来，人家先是为你挥刀自宫，后又背主潜逃，你说他为何如此痴情？呵，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次你又想利用我做什么？我知你不会做赔本买卖。”

魏寅璋脸上印着鞭痕，神情倨傲：“看来明州的五年里洇洇也不是全无长进。可惜你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哪样值得我利用？想来……”他故作停顿，言语间充满恶意，“不过是个村野农妇，相貌也没了十来岁时候的灵气。”

柳洇头上插着素钗疏，穿一领水青绢衫儿，下着一条细麻布裙，与京城贵女自然是比不得，寻常农家女间却也算好行头了。

魏寅璋咧开嘴笑了一下，看在柳洇眼里却是算计人的险恶用心。

他说：“肚皮倒能用用，说来我还差个儿子。”

柳洇皱眉，后退半步。

魏寅璋问得戏谑：“不肯？”

“生？王爷，在你眼里我就如此轻贱？怀胎十月生下来再让你愚弄操纵？做个哄骗世人的傀儡？皇权……权利……真就如此重要？哈哈哈……”柳洇眼角滑下一滴泪，“像您这样凉薄之人，这辈子合该老无所依、孤苦一生！”

魏寅璋别开脸，叹了口气：“看来是不愿意了……”

柳洇厌恶地闭了眼，重又睁开，这次开口的声音都颤抖了：“我没说不愿……但你得放了被我牵连的所有人。”

魏寅璋应承地相当轻松：“可以。”

“倘若，头胎……是女孩如何？”

“女孩无用，杀了便是。”还是他一贯的残忍风格。

柳洇眼前有片刻的晕眩，她艰难地呼了口气出来：“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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