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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寅璋却没有好心肠地放过她,他鸠占鹊巢地把沈家人赶进柴房关起来,为了作道法而将沈宅布置一通。回煞之夜生人须得出避,在此之前魏寅璋几乎没日没夜地找他们问讯,话头来来回回无非关乎柳洇在明州五年的生活。

陈百药被单独提出来,扔在大堂的石板上,那里原来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现在食案被搬到柳洇曾经住过的那间屋里去了,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等着子夜引诱回魂过来享用。

魏寅璋居高临下地面对少年的瞪视,觉得这眼神自己实在熟悉极了。他回忆起当初地牢里的孟坚初就是拿这种眼神看他,这让他激动地自意识深处打上来一个战栗。

与柳黎歇斯底里的咒骂不同,陈百药是用沉默对抗魏寅璋。

庭院外边有一只野狗经过,它“汪汪”的叫声打破了大堂里的阒寂。没关严实的窗扇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细雨从外面飘进来,打湿了临窗的一滩地面。

陈百药挣扎着把头靠在石板上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无奈被他身后的两名力壮的护卫牢牢压制得动弹不得。

魏寅璋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被打湿的那块区域猛地关上窗,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这巨响是他嫉恨的延伸,使他再次走到陈百药面前抬脚踩在对方脸上。

他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同她相处不过区区五年,谁借你的胆子敢说出那种话?”

陈百药毒辣的目光直白地刺进魏寅璋浅色的眼珠子里,他依然用沉默作武器来对付魏寅璋。而他这副冷漠的态度成功刺激到了魏寅璋,使得魏寅璋几乎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从腰间抽出利剑打算取走他性命。

但他最后忍耐住了。

他颤抖着将黑靴从少年的脸上移开,又把那柄泛着冷光的杀人兵器收回剑鞘。他回身走到座椅边却不坐下,单手扶着木质椅背,露出的手背上青筋遍布。他的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歹毒与恨意,不长的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嘴里蹦出来:“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她,少用你那颗锈铁的废脑揣测我同她的过去。”

陈百药挑衅地嗤笑一声,他察觉到自己似乎抓到了对方的痛脚。

果不其然,魏寅璋因为他这声笑再度气得嘴唇发抖,他大步跨过来冲着陈百药柔软的肚皮一阵狠踢,边踢边骂“你笑什么?!”、“你又懂她多少?!”,颠来倒去地重复这两句话,踢到后来陈百药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却还拿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盯着他。

魏寅璋蹲下来拎起他的头发与他对视。

陈百药开口了:“我道阿洇拒绝我是因为她心有所属……咳咳咳……由此看来送她珍珠的另有他人,却与你没什么干系。”

“珍珠?什么珍珠?!”魏寅璋气急眼了,他不知道柳洇竟另有故事。

“都说了你根本不懂她,她的珍珠只我晓得,连师父、师母都未曾见过。”

“你什么意思?!”

陈百药偏不趁他的意,话只说一半就闭口了。

魏寅璋额上青筋暴起,他抓着少年的头颅往地面磕去,一副完全失智的凶兽模样。

很快陈百药就被撞晕过去,血顺着他的鼻梁滴落在地面。

魏寅璋气红了眼,他强迫自己松开手,站起身叫人把少年带下去,而后独自一人进到柳洇曾经住过五年的房间。

他站在门了先是扫视了一圈,实在不明白这房间狭窄局促、晦暗潮湿,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到底有什么可让她牵肠挂肚的?

他更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

他又走到柳洇曾经睡过的那张床前,说是床,充其量只是临时搭的木板上铺了床垫被褥。床上放了柳洇生前穿过的旧衣,床底下置了一双旧鞋,等着徐羽士晚上把她的魂魄召回来。

魏寅璋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十分柔和,他弯腰去摸那件衣服,好像人就躺在那里一样。

他手上捏了一枚木簪,是两天前在这间房里搜出的。

他见过这只簪子,做工很粗糙,曾经叫柳洇扔了的。但她没有。照现在看来她还十分宝贝过它。

魏寅璋把头埋在柳洇的那件衣服里,脸颊轻蹭布料,渴望从里面汲取一点属于它原主人的温暖。他的手因为藏在心底的某种深刻的情绪捏紧了木簪,不料簪首竟在这时被他旋开露出一个**,里面塞了一条卷起来的轻薄丝绢,抽取出来发现上面印有晕染开来的黯淡墨痕,显示其年代的久远。

他毫不迟疑地展开来看,凑近了仔细辨认那四个字。

半晌后,他脱力地坐倒在地上,垂首靠在不算软的床沿。

他是足够恨柳洇的。

那人怎么就能狠心抛下他不管?

他更恨那晚的自己,怎么会粗心大意落了匕首在她房里?

他不会让柳洇如愿的。

她不是想摆脱他么?

他面目朝下俯首趴在床沿,脸上因为贪婪与不甘而现出扭曲表情。

他偏要将柳洇的生魂回召,生生世世锁在玉佩里教她外逃无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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