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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进来，我要睡了。”

卫子严低头示意了一下还扔在地上的两袋子食材，是他来时特地绕去超市买的，原意是跟她吃一顿年夜饭，前一天他在里面绕了一圈，发现除了泡面就没别的吃食了。

“买都买了，我帮你提进去。”

“不用。你再带回去好了。”柳洇坚决不退让。

卫子严别过头又咳了两声：“你冰……咳咳……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泡面明天还想去急诊？”

柳洇咕哝道：“我又不会做饭，拿进去也是放臭掉。”

“我给你做。”

“不要。”

卫子严没办法，故意说：“那我看你进去总行吧？”

柳洇迟疑地打量他的表情，确定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后开始掏钥匙，可惜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没找到钥匙，她回忆起刚才出门压根儿就没带钥匙！

卫子严一来她就大意了，她心中怪他每次都把她照顾得面面俱到，这会儿见着他就松懈了，没一点生活自理的能力！

卫子严摸出裤袋里的钥匙，越过柳洇开了大门：“这时候我要是不拿出钥匙，你是不是得跟我回别墅住一夜？”

柳洇嘴硬：“我住酒店也不跟你回去！”

“你身上带钱了？”卫子严回头问她，一边拎起地上的两袋子食材进到玄关脱鞋。

柳洇两颊绯红，感觉自己实在丢人。她跟在卫子严身后也进了屋，看到他把钥匙放到鞋柜上才放下一颗忐忑的心。

她还以为卫子严偷摸配了一把新钥匙，刚才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现在看来是多想了。

卫子严当然知道柳洇对自己的不信任，他默默地将食材一样一样放进冰箱，把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柳洇看卫子严只穿了一件毛衣的背影，觉得他真是为自己操碎了一颗老妈子的心，想到他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性格又不禁鼻头发酸。

她迅速转过身揉了揉眼睛，然后把羽绒服脱下扔在沙发上走进房间，将自己扔进那张发旧的弹簧床上。

大约过了半小时，柳洇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进来。”柳洇把头埋进被子里，回应的声音有些闷。

卫子严开门进来：“我做了菜，你要不要再吃点？”

“过会儿就来。”柳洇仍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卫子严走进来，拿手机递在她旁边：“有人发消息过来。”

话音刚落，柳洇一把将手机抢下来，是机构老板和几位同事的拜年信息，早的在几个小时以前，最近的是在一分钟前。

柳洇点开对话框一个一个回复过去，虞阳回得最快，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看春晚。柳洇看到老板对自己的关心，心头暖融融地，拇指飞快地打过去“今天也有在练琵琶，刚从医院回来”。她捧着手机旁若无人地打字，脸上也不自知地露出来笑意。

卫子严忍不住出声问：“你和谁聊天？”

柳洇这才想起来卫子严这枚不定时炸弹还在旁边，迅速锁屏贴住自己胸口：“没谁，你怎么还没出去？”

“可以吃饭了。”卫子严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出去了。

柳洇打开刚才的对话框，和对方说了一声便放下手机也跟着去了外面餐桌。

两菜一汤，丝毫不沾油腥。

她无视卫子严坐下，捧起饭碗埋头吃起来。她努力忽视掉旁边的卫子严带给她的压迫感，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曾经还在别墅的时候，两人也是这样一起吃饭。

“虞阳的私人关系太复杂，你还是离他远点儿好。”卫子严突然开口。

柳洇抬起头。

“他和前妻刚离婚不到半年，身边还带了一个孩子，不适合你。”卫子严的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

柳洇却被踩着痛脚一般：“你怎么知道？你在查我？”

卫子严此时的脸上没有心虚，他直视进柳洇的眼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能力照顾你。”

柳洇放下手中的碗筷，被气笑了：“不重要？你究竟调查我多久了？！”

卫子严不回答，仍拿他那双桃花眼看她，眼里是一片沉郁。

“退一步说，你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你懂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的！”柳洇被卫子严弄得倒了胃口，指着门口下了一道逐客令，“出去！”

卫子严垂下眼，像是极力在压抑什么，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沉默地起身去玄关换了鞋就出门，过程中没发出任何一点大的声响。

她看到沙发上还放着卫子严的大号羽绒服，走过去拿起衣服狠狠扔到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却还嫌不解气，胸脯仍在大起大伏着。

他太可怕了，悄无声息地潜入她的生活，害她险些忘了他一贯以来病态的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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