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津(2 / 2)
徐广年跟在徐玉良的身边,突然见着岳剑云身后毕公馆的小汽车上下来个人,看那背影有些熟悉,迟疑地叫道:“秦钧?”
秦钧见被他认了出来,只得回过头,打了个招呼,“这不是徐县长跟徐经理么?”
“你怎么在这?”
“呃,”秦钧不知道该怎么答,便含含糊糊地说道,“沾朋友的光,来玩儿,你呢?”
徐广年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不是这么回事儿。秦钧下的这辆车是毕元锡的专车,由着他不知道在里头干什么呆了这么久,毕元锡的副官也没什么反应。
“我有事儿请毕少爷帮忙。”
“哦。”秦钧对他们没什么甚大的兴趣,跟徐玉良又随便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摆摆手准备往湖边去了。
“哎,等等。”徐广年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秦钧到了湖边,秦钧直接盘着腿坐到了草地上,徐广年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有些坐不下去,只得弯**子蹲到了他的旁边。
秦钧不好出声赶人,只好无聊地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都追到莱山来了,还把徐县长都请出来了。”
徐广年本也不想来,但是徐玉良非说追到莱山能表现诚意,想了想自己那个没什么用的大伯,他摇了摇头,说道:“上次不是跟淮州人做了笔生意,惹出了大事儿,到现在公司还被封着,仓库里还有别的东西急着出手。”
“哦,那是挺头疼的。”秦钧根本没上心听,敷衍地答道。
徐广年见他没反应,试探着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这些人这么熟了?认识的哪个啊?”
“你在这干什么呢?”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把徐广年吓了一跳。
来人背着长弓,跟徐广年差不多的年纪,身上虽然穿着陵州军的制服马裤,但是只有单衣,徐广年猜不出来是谁。
“这位是?”
秦钧在生人面前并不想表现得跟毕元锡太过亲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给徐广年引荐道:“毕二少爷。这位是富荣洋行的徐经理,徐县长的侄子。”
“失敬。”毕元锡说道,“刚在前头遇着徐县长了,这事儿本也就跟你们干系不大,我会让人安排的。徐经理是齐州工商界的中流砥柱,怎么能让你受委屈。”
徐广年没想到传闻中专横霸道的毕家少爷原是个很好相与的人,在感激中又生出几分好感,正欲说些什么,又被秦钧打了岔。
秦钧听不得毕元锡说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酸话,翻了个白眼,对着徐广年打趣道:“不过我建议你不要靠近那几架马车,里面坐的正是受害的夫人们,小心被挠花了脸,你这张脸要是破了相也算是可惜了。”
当着毕元锡的面,徐广年被弄的有些尴尬,只得干笑了几声,说道:“还是谢谢毕少爷照拂,今日看您不太方便,改天一定登门致谢。”
“不妨事。”毕元锡摆了摆手,继而转向秦钧,还没开口就看见对方的绒面裤子上沾了一大堆草屑,他从小活得没规没矩,长大了又一直身居高位,不像秦钧那般花心思在意别人的眼光,当着徐广年的面直接伸手给他掸了掸,“你这弄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搁着像卫青山那样的粗人并不会太在意这些细节,但是徐广年心思细致,本身又跟秦钧是同一类人,霎那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走吧,”秦钧感觉到徐万年投过来的有些探究意味的眼神就觉得不太舒服,拂开毕元锡的手自己拍了拍裤子,“别在这戳着了。”
他一抬脚毕元锡立马跟了上去,徐广年在二人身后不近不远地坠着,一回到陵州军的临时营地,发现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准备打道回府了。徐广年便也回到了大伯那边。
“没想到这么顺利。”徐玉良坐在车里唏嘘道。
徐广年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留在陵州军身上。秦钧扫了眼他这边,好像不太想跟毕元锡呆在一块儿,想换辆车,被对方像掐小猫一样掐着后脖颈塞进了后车厢。
“大伯,这个毕家二少爷,有家室吗?”徐广年问道。
“倒是没听说过有,说来也奇怪了,他这样的背景,都快三十了也没个老婆孩子什么的,别人想巴结也没处献殷勤。”
徐广年看着毕元锡也矮**坐进了车厢,车门开着,一条蹬着马靴的长腿还大刺刺地耷拉在外面。
若他也是同类人,倒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徐广年思量着什么,说道:“也不算奇怪。回头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再想办法跟他见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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