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隙(2 / 2)
“醒了?”
“你怎么这么吓人……”秦钧道,“什么时候来的?”
毕元锡没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问道:“你在首都,遇上什么事儿了么?”
秦钧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了摇头,说:“没有,怎么了?”
“那我换个说法,”毕元锡似乎有些穷追不舍的意思,“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么?”
他那审犯人一样的俯视把秦钧看得有些不舒服,秦钧低下头,往床边挪了挪,却被一把掐住了下巴。
“说话,快点儿。”
秦钧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那你有什么瞒着我么?”
毕元锡奇道:“你说什么?”
秦钧像被抓住的小兽似的,泄愤一样掰了掰他的手指,毕元锡憋了好几天的火气突地一下烧上了心头,“这才多久?就不听管了?”
他说着说着,又想到了秦钧私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那些牵扯,“能不能听话了?你是自己翅膀硬了还是觉着我在外人跟前失了势就管不了你了?!”
秦钧本就一肚子的郁结,毕元锡话里话外都戳着他心里最不安的那几个点,他生了股急劲儿,一把挥开了毕元锡的手。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毕元锡反手又抓住了他的胳膊,眉毛紧锁,让秦钧有种错觉,自己仿佛真的像个在给丈夫添乱的不懂事的女子一样,无能,无力,真是可笑极了。
在这偌大的首都里,像个没有根的花草一样指望着对方的安排过活,在之前被他视作爱的那些东西仿佛变成了一种心理上的侮辱。
“你不必这样!我不是什么小孩子!现下也没什么风波了,你忙你自己的事,我要回家去。”
“你要干什么?回哪去?”
“回……我回齐州!”
……
毕元锡跟秦钧冷战了好几天,他白天事儿多,晚上回来又不想对着秦钧的一张冷脸,一个人可着劲儿的在套间的书房里折腾。岳剑云一早打开书房门吓了一跳,毕元锡和衣睡在了书房的长榻上,看样子是待了一整晚。
“首都的状况已经大致报给陵州了,晚上还有一场,不过也不用来回跑,就在美新这个宴会厅里头,早结束也能早回了。”岳剑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往外瞅,秦钧可能是被动静吵醒,已经起了床,默不作声地在洗漱。
“你瞎看什么。”毕元锡冷声道。
“师长……要不您带秦公子出去溜达溜达?”岳剑云道,“或者让他去别墅里跟孩子们玩玩,老这么憋着……”
“去个屁!”毕元锡骂道,“我还没找宗麟算账呢,让他看人,他看了个什么玩意儿!”
屋外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故意重重放在了桌上。
“你瞧瞧。”
岳剑云劝道:“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在首都也待不了几天……”
毕元锡一言不发,掐着眉心,又叹了口气。他这个样子很少见,若是照了相放在画报上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副忧郁贵公子的样子,只不过该买账的人压根不过来瞧上一眼。
“算了,上辈子欠他的。”毕元锡道,“我回头想法子哄哄,说不定是淮州那边有人纠缠,他又不愿意跟我说。”
岳剑云笑了笑,说道:“这才对嘛。”
他口气略轻佻了些,毕元锡在想事儿,一开始没注意,而后突然后知后觉道:“你们最近都怎么回事儿?一个两个都蹬鼻子上脸的?”
岳剑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转过身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真不怪人家不愿意理你。
晚上,毕元锡去了宴会上,虽然他在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也不说话,但是他一不在,秦钧一个人在屋里头又愈加有些发闷。天已经灰蒙蒙地黯淡下来,清明时节,一直旱着的首都也下起了细雨。
秦钧站在窗户边儿望了一会儿,披着衣服走进了毕元锡的书房,他随便抽出几张信笺,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书房主人一直没回来,秦钧多年没提过笔,一写起来竟像是开了闸一样,足足写了几大张。他把自己写的东西拿起来瞧了瞧,又想到了什么,把信装进信封里,走了出去。
秦钧换了身衣服,推门往外走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毕元锡虽然没锁着门,但是明里暗里都是不让他出去的意思。他又想到了白天对方当着岳剑云的面说的那些话,一股子气从肺里一直烧到了嗓子眼,反手重重地关上大木门,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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