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2 / 2)
“还不是这个烂世道闹腾的,”汪思文又有些激愤,“一帮蛮人到处割据,都想着做皇帝,不惜卖国求荣,置百姓于水火。”
“也……不一定都是吧。”秦钧平日里跟读书人说多了话就有些头疼,自己也容易被绕进去,一般都是听听便罢了,但听汪思文这么说,不知道怎么就想反驳一句。
汪思文正欲再辩,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话憋进了肚子里。两人一时无话可说,秦钧干脆闭上了眼睛,眯了过去。
齐州。
“行,这首都的水土看着干巴巴的,还挺养人?走的时候连滚带爬的,怎么回来还胖了?”赵江一边靠在门上看着秦钧收拾东西,一边磕着瓜子,“怪不得让我寄那么多钱去,小日子过得不错?”
“放屁,那是给小锦上学的用的。”
“对了,二少爷呢?你去首都时不还扒着人家跟分不开一样,怎么自己回来了?我看这齐州城里的兵也换了一茬。”
秦钧的动作顿了顿,骂道:“你要不来帮我收拾东西,要不滚去干正事儿,别在那叨叨叨个没完。”
“你也就骂我行,你……”
“公子,乔局长来了,在外头呢。”侍应小燕跑到了后院儿。
秦钧那时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跟乔远道谢,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去看看。”
“秦老板!”
“乔局长,好久不见了,上次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跟您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乔远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路过,听说你回来了,进来瞧瞧。”
“留下吃个饭吧,”秦钧道,“这都快晚上了。”
“不了,改天吧,我还有点事儿,你忙吧,我先走了。”
“嗯?”乔远风风火火地来了又走的,让秦钧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公事儿,推不开,要不定要留下陪秦老板吃饭的嘛。”
秦钧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追问了,喊来伙计搬了些东西装到了乔远车上,把人送走了。
“是,我见着人了,是到齐州家里了。”乔远坐在警局办公室里,夹着话筒说道,“心情?应该是不错吧……还留我吃饭呢。不不不,您不在我哪敢啊。”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乔远哈哈一笑,道:“那行,我等着给您接风。”
三伏天蒸得人仿佛都比平日浮躁了些,淮州人本性难移,忙着南下勾搭滇桂,而东北的张家势头正盛,又有心怀鬼胎的东洋人扶持,一时傲得目中无人,跟名义上占据着首都那个最高位子的西北军撕破了脸皮,火药味儿乘着夏日的暑气,沿着七拐八拐的津河一路呛遍了整个北方。
蠢蠢欲动的毕家在跟张家的边界上先是放了几炮,而后又开始兴师动众地翻修工事,颇有些大军压境的气势,却奇怪地没继续打过去。待驻守滨城关隘跟陵州军团对峙的东北军反过味儿来,一个师的陵州军已经顺着滨城外崇山峻岭间的几条小口子悄没声地窜到了东北军的头顶,就差直接撂下铡刀了。
“这个鸡贼的二崽子,”毕司令听完军报,就差直接拍手叫好了,“他怎么知道那过得去?”
虽然张家在津河以南的驻军主力都被围困了起来,但也不是吃素的,加上毕元锡还是头回跟陵州那些士官派的人打配合,总归有些不顺手,形势一时十分胶着,直到把津河南的渡口拿了下来,状况才好转一些。
陵州这次下了血本儿要把津河以南的地盘全部收回来,而东北军则是本身就装备精良,即使被切断了主要的物资供给线路,也是块硬骨头,一时间滨城地界上葱绿葱绿的林子山头都像被点着了一样,仿佛走到哪都能闻得见一股焦味儿。
“什么东西焦了?”赵江一边嗅着一边走进了厨房,见着秦钧一脸呆滞地一下一下搅着锅里的东西,一看就是又在神游了。
秦钧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有沉下去的面鱼儿粘在了锅底上,赶紧从火上端了下来。
“得,”赵江凑上去看了看,“这是不能吃了。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怎么脑子有病了一样。”
秦钧负气一样地把弄了好半天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说道:“谁脑子有病,我想事儿呢。”
“呵,得了吧,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北边倒是跟你这饭做的一样,乱成一锅粥了。”赵江见他神色有些郁郁,又安慰道,“别想了,你光在这想又有什么用。快七月七了吧?你生辰想要什么,除了以身相许不成,其他我都给你办。”
秦钧一锅盖敲到了他的头上,“滚吧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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