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2 / 2）

“我想起来了，‘长得好看’的那一个。”毕元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他要见我？”

饭时，秦钧照例在酒楼的厅堂里瞎溜达，今日除了富荣洋行订的一桌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重要客人。徐广年的车子他是认得的，小汽车一停到门口，秦钧便迎了出去。

“徐经理，”秦钧刚开口，见到跟着徐广年一起下了车的人，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带一样，“好久……”

……

“哎，还愣什么呢？”赵江把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人都上去了。”

秦钧没搭腔，赵江又顺手把身边路过的伙计手上的托盘接了过来，打开小木盖，端到秦钧面前：“来，徐广年点的牛肉羹，吐一口进去。”

“你有病吧，”秦钧把木盖盖了回去，“赶紧上菜去。”

本来就是自己先起的头，什么样的结果也都料想到了，虽然有些突然，但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即便是把心底那一丝最隐秘的期待都击碎了。

徐广年没想到失去大伯的支持以后，毕元锡还愿意见他，而且似乎还很热情。徐广年做事很谨慎，他上回主动的时候，似乎给别人做了嫁衣，这回摸不清楚毕元锡跟秦钧现下是个什么关系，便试探性地邀请毕元锡去淮京酒楼吃饭，没想到对方欣然同意了。

而刚刚见着两人见面时冷的仿佛在夏日的大太阳底下都能冻上的气氛，便笃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毕元锡仿佛没觉得有什么似的，一边跟徐广年说话，抬头冲给他分餐的侍应小燕笑了笑，把小姑娘笑的脸有些红。

“二少爷这次回齐州待多久？”

“说不准，”毕元锡，“徐经理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么，不用客气，尽管说便是。”

徐广年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心下一动。侍应的小姑娘做完事便退了出去，包房内只剩下二人，他一直知道自己怎么着表现是个最勾人的样子，除了秦钧那个愣头愣脑、仿佛油盐不进的，暗示了好久都没什么反应，是个会玩儿的都会很享受他的手段。他抬起一双含着笑的眼睛盯着毕元锡看，“什么忙都成么？”

“都成。”

“二位这是用完餐了？”秦钧神色如常地站在门口送客，有些出乎毕元锡的意料。秦钧今天穿了件棉布的长衫，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不知道是过了个生辰，大了一岁还是怎么着，毕元锡总觉得对方像是长个儿了，人也变得沉稳了一些，一双黑色的眸子偶尔被眼镜的光亮遮挡住，看不大清楚。过了才没多久的日子，对方却在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起了不小的变化，这种近乎于对他控制欲的挑衅的改变，让毕元锡突然烦躁了起来。

“嗯，谢谢秦老板了，”徐广年笑着说道，“不过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多留了。”

“哦，好，那就不耽误你们了，二位再见，有空常来。”秦钧点点头，示意伙计帮人打开车门，毕元锡还没坐进车里，秦钧便退了一步，往屋里去了。

“厉害呀。”一直躲在一边看热闹的赵江，怂的等徐广年的车走了才冒了出来。

秦钧没接他的话茬，“家里有闲着的人么，帮我找一个来。”

“做什么？”

“送东西。”

毕元锡心情不好，跟着徐广年又去了对方名下的一个什么别院续了个场子。他在淮京酒楼里已经喝了一些酒，现下又被徐广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灌了一些。徐广年底子很好，又一直生活的非常精细，撇开别的不谈，确实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好看。

灯光有些暗，徐广年往对方身边靠近了一些，见毕元锡不怎么抵触，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他伸手揽上对方的腰，顺带着拂了一把对方的小腹，果然是像想象中那样好的手感，徐广年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毕元锡心中正郁结着，被他撩的心里一团火起，正欲反客为主，徐广年习惯性地改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直接跨坐到了对方的身上。

他这个动作有些过于熟稔和富有技巧，毕元锡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象征性地用嘴碰了碰对方的额角，温和地把人推到了一边：“不早了，今日就到这吧。”

毕元锡回到公馆，岳剑云正守着个盒子发愁，一边的黑豹不知道嗅到了什么味道，围着桌子摇尾巴，岳剑云见他有些醉意，收起了盒子便想溜号，却被对方叫住了。

“什么东西？”

“秦……呃……淮京酒楼送来的。”

上次淮京酒楼这么给他送东西还是变着花样的早点，毕元锡有些高兴，以为自己故意找上门去欺负人的法子奏效了，说道：“拿来我看看。”

“要不您先休息罢，等明日清醒了……”

“废什么话。”

岳剑云有些视死如归地把盒子递了过去，毕元锡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扳指，一副精巧的弩机，还有几张小相片。

岳剑云偷偷瞧着自家长官的脸色，生怕他突然发起大火来，自己好跑路。对方的脸色却一直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他把每样东西都拿起来瞧了瞧，仔细的仿佛都是头一回见一样，而后扔回了桌上，头也不回地往里院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