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行动（1 / 2）

路仿佛一条河流，在一望无际的平地上****，最终消失在远处的山坡上。卡洛将车子停在基地一英里开外的路边，剩下的路徒步完成。

他连夜赶路，到达赛木法尔附近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目力所及是一片静悄悄。初雪已经过了，但雪还积不起来，又在缓慢融化，地面因此黑白相间，白色的部分可以看见偶然经过的松鼠和野兔的足印。平原的风呼呼地吹，穿进衣服里又钻进鼻子里，让人呼吸都难受。他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呼出一口白汽。要是有面镜子，他一定能看到此刻的自己都冻得双唇泛紫了。

不过，待会儿动起来就热了。

他倒是庆幸带伞是正确的选择，下一场雪没准就在他从那基地里面杀出来之后。他把伞放在靠近基地前的最后一棵冬青树下面，又回味了一下自己的选择，觉得整个西海岸都找不到比他更有情调的赏金猎人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昏暗的灰白色的天空。说不出名字的鸟儿孤零零地从头顶的高空飞过，黑色的羽翼充满力量。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行动。他明白，梅瑞尔虽说与他保持联系，但大部分主张还是在他自己手里。说真的，他有点慌。这就是利一直以来的感受吗？不受摆布，独自制定计划，临场随机应变，出了差错还得自己全权负责。

他将军用望远镜举在眼前，调节焦点，扫视整座基地。掺着白斑的羽毛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基地加强了戒备，外围多了两队巡逻人员，一队逆时针环绕基地，另一队顺时针。这在意料之中。可到这时候，黑暗与寒冷的轮番折磨下，这些可怜虫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睡眼惺忪。卡洛暗叹一声，为这些喽啰们感到悲哀，他们马上就要失职了。

就在两队人员同时经过正门之时，他用发射器将一枚闪光弹与一枚烟雾弹接连投掷出去，紧接着开始百米冲刺。爆炸声一响，门口的人立刻大叫起来，陷入一团混乱。透过烟雾，隐约能看见他们胡乱地作大幅度的挥舞动作，无目的地跑来跑去，如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卡洛边跑边朝那团烟雾开了一枪。里面的人立刻就以为火力瞄准了他们，纷纷开枪射击。不一会儿那团烟雾里就传出惨叫声。

“快分散！”有人咆哮着下令。卡洛趁此机会又朝那雾里开了两枪。“敌人在哪儿！”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叫：“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卡洛等的就是这一句。果然，基地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又有一队人拿着枪冲出来。而这时，卡洛已经到达近处，将一枚烟雾弹与手榴弹握在了手里。

“他在那儿！”

他瞄准方向，然后冲进烟雾里。

“轰”地一声，通往第一层的门应声而破。警报响了。卡洛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进入通道，一路上用烟雾弹作掩护，同时开枪打烂通道两侧与一层内部相连的门。有人迎面冲上来的时候，他就一个急转冲出通道，冲进乱成一团的基地职员里。他的脚步时刻不停，脑子里一张动态地图一目了然，实时规划着行进路线。

——飓风，别忘记通风口和第二层的厨间。梅瑞尔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倒是吓了他一跳。“一分钟后再提醒我一次。”他说。此时，他重返通道，后面人追上来。他转身扔出一枚闪光弹。基地里面一片混乱，有人嚷嚷着盲目乱窜，身上皱巴巴的睡衣一看就是刚从员工宿舍里逃出来，有人拿起手边的物品——一个水杯，或是一张椅子，就想作防身利器，还有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呆愣地望着其他人奔走逃散。剩下的就是穷追不舍的安保人员，在遭遇卡洛迅猛的攻势之后，也开始毫无顾忌地开枪射击。

但没有人能够预测他的路线。没有人追得上他。子弹乱飞，也没有人能够击中他。

可就在他接近通道尽头时，第二层的门忽然开了，里面冲出援兵来。

“真是一群蠢货。”卡洛苦恼地说。

——怎么了？

“自行为我敞开大门。”

——飓风，别手下留情。梅瑞尔的声音一下子警惕起来。

卡洛没回答。这帮人主动迎击，想在他到达第三层之前就解决他。他举枪射击，瞄准四肢，发发命中。前面的人应声倒下去，他趁势又扔出一枚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