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成遥几乎是一闪身窜进门内，还乖巧地带上了门，生怕白嘉时在眨眼呼吸间说出什么反悔的话来。

白嘉时将他带到客厅坐下，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后转身往房间里走：“你自己玩一会儿，我很快出来。”

他听见成遥在身后应了声，还有窸窸窣窣拨开袋子的声音，想到刚刚说的话时忽然觉得好笑，心道自己大概是真的拿他当小孩儿来哄，还“玩一会儿”……

等到洗漱完毕，白嘉时走出房间发现成遥转移到了餐厅，把袋子里的食物全都拿出来摆到了桌子上，自己则动作规矩地坐在边儿上，听到开门声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

白嘉时恍惚了两秒，总觉得成遥接下来要开口说出“学长，先吃早餐还是先吃我”这种憷人话来。

好在成遥只是开口叫了一声“学长”，就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自己都买了什么东西。

“楼下那个铺子吃的是粤菜，看着挺小的，没想到种类还挺全，而且人很多，应该是很好吃了。”成遥咧着嘴巴笑，“我随便买了点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想吃咸骨粥还是虾仁肠粉？还有虾饺粉果叉烧包什么的……想吃什么呀学长？不喜欢我再去买好不好？”

白嘉时走到桌子旁看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他饥肠辘辘，食指大动。但这委实过多了点儿，哪里是随便买，几乎是把整个铺子都搬上来了似的。

他到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碗，走到成遥对面坐下后递给他，看着面前被氤氲的雾气蒸得面容稍有模糊的小朋友，似乎在等自己的夸奖，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夹了个虾饺送入口中。

一整只Q弹Q弹的大虾和着剁碎的猪肉糜和笋，被柔软而有嚼劲的水晶面皮包裹着，咬开来唇齿间充斥着虾的滑嫩，肉的咸香和笋的鲜美，把白嘉时心里头憋着的早起的怨气一扫而光。

“好吃，”他由衷赞道，“你尝尝。”

成遥雀跃起来，也夹了一个，却没有马上吃，说：“我听说，判断一家粤式早茶好不好吃，就要看虾饺好不好吃。”

“是吗。”白嘉时不置可否。早点的温暖熨帖着他空空如也的胃，虾饺尝过了便转移到粉果上去，栗子甜腻的香气霸道地占据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咬了口热热乎乎的蜜汁叉烧包，白面做的包子皮破开来是红润的微甜的猪肉，让他此刻有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活着”的感觉。

成遥看着他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等他吞掉嘴里的食物后把手边温热的粥递过去，自己则拿了虾仁肠粉。白嘉时来者不拒，道了谢之后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掉熬得稠稠的粥。

他夹了一块裹着虾的肠粉蘸了点儿酱油，抬眼就看见被粥碗遮了大半张脸的白嘉时，眼睫和头发一起，软软地垂着。成遥心中一动，喊了一声：“学长。”

“嗯？”白嘉时放下碗看他，嘴唇却立马被什么东西轻轻抵着。他愣了愣，看着站起来的成遥，和送到嘴边的鲜虾肠粉。

“张嘴，啊——”成遥诱哄道。白嘉时惊愕，想说些什么，却在张开嘴巴的一瞬间被对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来。

“好吃吗？”成遥收回手臂，咬着筷子尖，笑眯眯地问。白嘉时面上一热，除了小时候于亦和给他喂过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像这样子把食物递到嘴边等他张口了，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后又重新捧起粥碗专心喝粥，把心里奇奇怪怪的情绪赶出去。

成遥计划得逞，美滋滋地把一块肠粉送进口中，忽然发现白嘉时露在外面的耳朵尖染上了一抹红。

白嘉时餍足后起身收拾碗筷时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成遥请了客，带着歉意地望向他说：“抱歉让你破费了……我们平摊吧，多少钱？”

“不用啦。”成遥摇头，“我们下次去店里吃怎么样？”

“……好。”白嘉时犹豫着应了，“下次我请客。”

成遥点头，又忽然开口：“学长，我们出门吧。”

“什么？”

“我说，”成遥狡黠地笑，“我想和你约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