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成遥的一颗心像被什么填满了似的，轻轻关上门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看了一会儿，才伸了手晃他：“学长？回房间睡吧。”

白嘉时迷迷糊糊睁开眼，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是在等成遥然后不小心睡着了，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发现已经十一点半过了，便轻轻地揉了揉咪咪把它抱离自己的腿，放到沙发上后关掉客厅的灯，起身往卧室走：“走吧。”

“我也睡卧室么？”

白嘉时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困惑地看他：“不然你睡哪里？”

成遥没说话，只是侧了侧身，瞥了一眼沙发。

“沙发吗？怎么可能。”白嘉时了然，笑了一下，“沙发那么短，我那天睡着都不舒服，你这么高，别半夜滚下来摔到自己。我的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了。成遥说要留下，原本就是一时兴起磨着让人答应了，本以为是要将就着沙发一晚上了，原本目的也只是想要在第二天早点见到白嘉时罢了，光是能够留宿就能让他满足，可现在白嘉时给他抛了橄榄枝，他岂能有不接的道理？

他心中窃喜，想着自己能够一晚上和白嘉时共处一室，整个人像打满了气的氢气球，飘啊飘的，飞得越来越高。

他的身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作出反应，毫不犹豫地迈着大步子往白嘉时身边走去：“好啊。”

白嘉时只开了盏小小的昏黄的床头灯，又开了空调，在柜子里翻找多的枕头被子丢到床上，嘟囔道：“难道你要和咪咪抢沙发吗？”

他坐上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打了个呵欠，道：“好困……快睡吧。”说完伸手就要把灯关掉。

“学长等等。”成遥制止他，坐到另一边，执起他的左手在灯下细细地看。

“什么啊……”白嘉时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想要抽回来，可成遥握得很紧，让他完全没有办法。

成遥终于看清楚他那天见到的手表下一点青色是什么。

白嘉时手腕上，有一个刺青。

“LIABILITY”

成遥轻声念出来，又问：“负担？什么意思？”

他看着看着又翻过来，那个小小的单词被一条细细的黑线连着绕了手腕一周，在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闪电图案。

成遥没忍住摸了一下，白嘉时却趁机抽回手，勉强笑了一下：“我初中的时候文的，那个时候还小，挺傻的。”他默了一瞬，把灯关了躺下来，又道，“没什么，睡觉吧，好困。”

成遥不再追问，他敏锐的察觉到白嘉时情绪的低落，也躺了下来，侧着身面对他的后背，思量着那个刺青是不是有什么令他难过的故事，心里忽然就酸了起来，像被灌了浓缩的柠檬汁似的。

白嘉时没有什么故事，唯一能让他难过的只有白梦。

他想起了那首歌，里面唱着“you are little much for me, you are liability”，他就不能控制自己去想他的母亲。

Liability——

他是白梦的负担。

成遥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对白嘉时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身边的人忽然翻了个身面对他，他才发现白嘉时早就已经睡着了。

他索性不再去想，等以后找时机再直接问。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没有拉紧，有一丝丝清浅的光亮从缝隙里透出来，正好打在白嘉时脸上。成遥凝视了一会儿他的睡颜，觉得再看千百遍也不够，用目光细细描绘着他秀气的眉，细密的睫，高挺的鼻和饱满的唇……

然后，鬼使神差地，他从被子里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按在那片莹润的唇上。指腹下传来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指尖正好抵在微张的唇中间，传来一点点温热的湿意。

成遥几乎是魔怔了，或许怪那感觉太过于美好，他甚至还轻轻地按了一下，然后做贼心虚似的收回手指。

他想闭眼赶紧睡觉，可他忍不住，还是将那根手指抵在了自己唇上，在黑暗中笑弯了眼睛，满心澎湃的愉悦似要涌出胸膛。

“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