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可这种问题怎么可能会有标准答案。
成遥没有说话,白嘉时自顾自地说下去:“西班牙有句谚语,‘永恒的爱大约持续三个月’,听起来有一点可笑……你说你今天喜欢我,那明天呢?后天呢?三个月之后呢?”
他叹了口气,看着成遥的眼睛,用一种很诚恳的语气道:“你不要在我这里吊死了。你很好,真的,很多人会喜欢你,等你找到你真正喜欢的人,就会觉得我实在是不怎么好。”
“你为我做的这一些事情,我该说谢谢,可我很不安。”
白嘉时不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应该将所有事情放到表面上摊开来说个彻底,长痛不如短痛,对他对成遥来说都好。
他到现在依旧是不相信成遥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成遥的手捏得更紧,老老实实回答道,看着白嘉时一脸淡然地说出这些往他心里捅刀子的质疑话语,觉得十分受伤,“可是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呢?”
“我不愿意。”白嘉时很直白地把心里想法说出来,“我不敢去‘试一试’,只要有失败的可能性存在,我不知道我赌不赌得起。”
成遥没有话可以说了,他喜欢的人着实是油盐不进。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风,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两人在沉默的氛围中吃完了早餐,只有灰色的猫咪睡饱了,在椅子周围打转,又跳到白嘉时的腿上卧着。
白嘉时揉揉它的脑袋,说:“你记得把它也带回去。”
他很不舍,虽然咪咪被接回来只有十几个小时,但他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叫一声就像把他的心泡在蜂蜜水里似的。
看吧白嘉时,他在心里嘲讽自己,你总是这样。
成遥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心下一沉,悄悄抬眼,却只看到白嘉时稍稍低着的头。
没有叫名字。这是……连猫都不想再看见了吗?
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在吃完早餐后急切地拿着碗走到厨房里洗,用“哗哗”的水声盖过白嘉时在身后说的话,装作自己没有听见。
他不想走,至少再多留一会儿。
可再怎么故意放慢速度,碗的数量只有那么几个,等他沥干水放好后,回过身就看见白嘉时怀里抱着猫,平静地看着他。
“我很忙,”他说,“你先回去吧。”
他的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不近人情,可成遥只能遵循,接过他怀里的猫走到玄关处,开门时又转头看了一眼白嘉时,不甘心地说了一句:“学长,我走了。”
白嘉时轻轻点头,目送他走出去,看着那扇门缓缓地合上,心里莫名地空。
虽然就在隔壁,可成遥只觉自己离白嘉时很远。
他的心上人,固守着领地不愿意让他接近,一寸一寸地把他推得很远。
走出去才发现外面的雨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被冷风裹着打到身上,生生冻起了一层起皮疙瘩。天色阴沉,怀里的猫咪早把自己蜷成一团来保暖,成遥拿钥匙打开自己家门,进去才发现实在空荡得很,那股寒意简直是在钻心蚀骨。
他关好所有窗户,拿了本书坐在客厅看,可心情过于烦躁,没有一个字能够入眼,连同打在玻璃上的雨声都吵闹起来,随便练了一会儿琴,无所事事地一直待到下午六点钟。
成遥不怎么有胃口,从冰箱里拿出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了热后吃掉,又洗了碗,走到客厅把灯打开后才发觉窗外的天气糟糕透顶,玻璃被风和雨打得很响,像是要碎掉一样。
他担心真的会碎掉,找了胶带正打算粘上加固,忽如其来的一个电闪雷鸣,头顶上的灯闪了两下,“啪”地一声轻响,整个房子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成遥吓了一跳,借着窗外的光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又安抚了一下被雷声吓到的咪咪,给它找了张小毯子盖着,才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发现楼道里一片漆黑,估计是拐角处的总闸出了什么问题。
他有些担心,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白嘉时,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大概也是停了电。想了想,装着钥匙打开门,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隔壁按门铃。
按了一会儿却没人回应,成遥想起来门铃也是要电的,便用了点力气拍了拍门,在鬼哭狼嚎的风声中喊了一声:“学长,开一下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成遥立即闪身进去,顺便带上了门。没等白嘉时说话,扯了他的手臂就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白嘉时有些懵,窗外雨势这么大,他便有预感可能会跳闸,在灯熄灭的时候迅速打开了手电筒找蜡烛,但现在蜡烛没找到,反而被隔壁小孩儿搂得措手不及,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学长,你怕不怕?”他听见成遥伏在他耳边,轻声问。
“我不怕啊。”成遥的身体微弯,白嘉时的下巴刚好可以搁到他肩上。只不过是暴雨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他能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成遥的声音跟着传来,大概是错觉,似乎还带了一点儿委屈:“可是打雷很响,我很怕。”
白嘉时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了想抬起手臂环到他背上,轻轻抚了抚,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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