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让我烦恼的就是你啊。成遥想，但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白嘉时庆幸自己没有搞错方向，暗自松了一口气，又问：“那，能和我说说吗？”

成遥这次迟疑了，等到白嘉时心里都开始打鼓了想着要不算了，才慢慢开口道：“学长，我好像喜欢一个人了。”

白嘉时愣了两秒，他没想到是这样子的烦恼，笑道：“这是好事，能告诉我是哪个女孩子吗？”

成遥却摇了摇头，颇有些沉重地说：“不是女孩子。”

“……”

白嘉时好像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仿佛窥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偏偏成遥拿一双黑黑的眼珠子看他，脸上的神色也像是很紧张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儿什么。

事实上成遥的确很紧张，他在观察白嘉时的神情变化，但除了怔愣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又转回头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白嘉时顿时觉得手忙脚乱起来，他拍了拍成遥的肩膀，觉得安慰的话也不太对，只好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他是不是……”

“我不知道。”成遥手臂撑在膝盖，望着天苦笑了一下，“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我连做梦都会梦到他。”

“那你想怎么做呢？”

“我想告诉他。”成遥又望向白嘉时，认真地说，“学长，你觉得可以吗？”

“想给他唱歌，弹琴给他听，说喜欢他，也会对这份感情有期待，这样可以吗？”

白嘉时看着他，却好像透过他看到了十六七岁的自己，在问着，说喜欢，可以吗？

他的高中，他的十六七岁不能再回来了，他抓不住也不敢抓住，但成遥可以。

“可以的。”白嘉时轻声说，语气却是坚定无比的，带着鼓励，“你可以告诉他，哪怕他不答应，或者他喜欢女生，你可以告诉他，只要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这就没什么不好的。”

成遥眼里慢慢地有光在闪烁，郑重地点了点头。白嘉时莫名鼻酸，却还是笑着：“那今天晚上，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也可以唱歌给他听，知道了吗？走吧，我们回去了。”

他站起来，成遥却还是蹲着，忽然问他：“学长，你会觉得我不正常吗？”

“说什么傻话。”白嘉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可能会不正常？”

“你喜欢男生也好，女生也好，比你大的或者比你小的，平凡的出众的，这些都不重要，懂吗？你的心不是为那些东西跳动的，你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才会去喜欢这个人身上所携带的特点，才会觉得这个人哪里都好，无论这些特点有没有出现在这个人身上，都是没办法改变你的感情的。让你怦然心动的，不是浮在表面的东西，而是更深层次的。”

成遥站起来，跟在白嘉时身后，忽然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后松开，等他回过头来咧嘴一笑：“学长，谢谢你。”

白嘉时看着他的笑脸，明亮得像是能灼伤人眼。他眨了一下眼睛，睫羽轻轻地抖动着，他垂着手，手上还残留着被握住时候的温度和力度，鬼使神差地，那句话就从喉咙里溜了出来：“我和你，是一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