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角力-5（1 / 2）

不知是不是沈东阳太有钱的缘故，他的书店即便到了晚上也不会上锁，丝毫不怕有人夜闯行窃。

窄巷的尽头，书店没有门铃，两盏青灯下的木门虚掩着，上面挂着一把形同虚设的锁。

梁涣兮推门入内，站在门边喊：“沈叔叔！我是涣兮，我爸在吗？”

没有人回答，黑漆漆的店面内树立着好几座古朴笨重的书架，上面摆满不同年代的书，有新有旧，散发着印刷品和尘埃的气味。

梁涣兮站在门口，不免犹疑。他摸着黑，往里走了几步，再一次大声地问：“沈叔叔？有人在家吗？”

声音似乎在书架间回荡着，渐渐地消散，依旧没有人回答。

难道他们又去了别的地方？这不太可能，如果连主人也外出了，门应该会锁上。

梁涣兮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往里走，走到店面的深处，看见阁楼上透来灯光，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店面很深，又隔着这么多书架，他们大概在阁楼上，所以没听见他的喊声。

梁涣兮这么想着，走到楼梯旁，正要开口往上面叫一声，却先听见楼上传来一声颤音。

他上楼的脚步僵住了，还没反应过来，那颤音便跟着呻吟声，顺着台阶一路往下滚，落在他的脚边，生成藤蔓，绊住他。

“啊，别……”蔺青梧的声音变了样，娇弱地喘着气，急急地说，“明天就去趾洲了，你现在急什么？嗯……”

沈东阳喘着粗气，似笑非笑地说：“趾洲是趾洲，这儿是这儿。明天是明天，今晚是今晚。今晚的你和明天不一样——坐上来。”

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梁涣兮听得怔怔出神。

他的直觉已经通知他阁楼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理智却在提问：怎么可能？他捂住嘴巴，惶惶然地望着投来光线的所在，随着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剧烈，他的脑子越来越空白。

突然，蔺青梧的一声吟叫惊醒了梁涣兮。

他震惊地抬头，只听见沈东阳哼着声音说：“你真是，操了这么多年，还这么紧。嗯……青梧……”

梁涣兮闻之浑身战栗，紧接而来的却是蔺青梧一声接一声的呻吟，像是那些广告里的女人一样放浪，声音却清亮明快许多。

他听得腹下发紧，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全聚集在那一处，被牛仔裤紧紧地包裹着，欲发的冲动驱赶着梁涣兮的心跳。

这感觉似是便意，但膀胱空着，只留着那东西在裤子里绷紧，一定得喷出些什么才能放松般肿胀。

怎么会……蔺青梧和沈东阳？

梁涣兮想起了蔺青梧身上的那些痕迹，原来，全都是沈东阳弄出来的吗？蔺青梧说过他不会交女朋友，梁涣兮如今想起来，才发觉这是一句多么诚实的谎言。

他当然不会交女朋友，因为，他喜欢男人。

怎么会喜欢男人？蔺青梧自己也是男人，他怎么会喜欢男人？

梁涣兮焦急地往楼上走，因为太急，他险些摔着。

在他扶着楼梯的栏杆站稳时，他看到了正在做爱的那两个人。

阁楼没有门，楼梯走到一半，便能看见楼上的全部。

梁涣兮站在不被光线照亮的黑暗里，仿佛挨了雷劈似的，呆呆地看着背对楼梯骑坐在沈东阳身上的蔺青梧。

那一刻，梁涣兮感到楼下的地面消失了，而他漂浮在半空中，如同一个魂，看这一幕。

蔺青梧坐在沈东阳的身上，起起伏伏。他赤裸的背脊被光照着，出了汗，腻出一层金色的光泽，沈东阳的双手攥着他精瘦的腰，引导他的动作，时而随着蔺青梧的呻吟发出欢快的哼吟声，呼哧呼哧，如同把帆涨满的风。

梁涣兮重重地靠在墙上，难以置信地摇头，想要发出声音阻止这一切，嘴唇却如同被黏住一般无法打开。

在他的无声当中，蔺青梧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不断地刺激着他的鼓膜和神经，而他的牛仔裤，越来越紧了。

渐渐地，泪水模糊了梁涣兮的视线，他的脑子内似乎烧起一团熊熊烈火，烧得他想不起别的事情来，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他抹掉眼泪，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坐起的沈东阳发现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梁涣兮的脑子里全是轰轰隆隆的声音。

沈东阳眯起眼睛，仿佛想把他看清。

梁涣兮太过震撼，想不起避开他的目光，进而惊讶地发现沈东阳看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沈东阳的目光阴鸷，看着梁涣兮，嘴角浮动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怎么了？”蔺青梧察觉了沈东阳的分心，疑惑地回头。

“没什么。”沈东阳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回头，张着嘴、伸出舌亲吻他，喘着气问：“青梧，爱我吗？你爱我吗？”

蔺青梧不知他为何突然向自己求证，愣了愣，颤着声音答说：“当然爱你……”

“有多爱？嗯？”沈东阳攥着他的腰，“你只爱我一个人，对不对？回答我，是不是？”

蔺青梧被他拖进欲海里，浮浮沉沉的，完全想不到太多。他疑惑地捧着沈东阳的脸，见沈东阳目光灼灼，非要他回答不可，霎时间心中似是生出一团火，由内而外地暖热着。

“当然只爱你一个人。”蔺青梧重重地吻住他的唇，沈东阳的舌尖立即往里探，与他交融在一起。

这吻错错落落、难舍难分。梁涣兮绝望地望着这对在灯下纠缠得不分彼此的人，恍恍惚惚地下了楼。

沈东阳翻身，把蔺青梧压倒在身下，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蔺青梧对梁涣兮的来去毫无察觉，痴痴地回视着沈东阳的眼睛。他张开嘴，沈东阳立即把热吻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