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何言宴笑得灿烂：“好的哥。哥我今晚要在你这睡，现在这么晚了，我回去也不安全，我就睡这不走了。”

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什么叫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料就开染房，莫扬总算明白了，何言宴就是典型代表，如果得寸进尺有诺贝尔奖，何言宴一人就能拿个十个八个回来。

莫扬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对着何言宴的屁股就是一脚：“滚回去，给你脸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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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大抵是余城城市发展过于迅速的原因，余城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无星无月，偶有一两颗星星的光冲破层层叠叠云层透出来，又很快被厚重的乌云遮蔽，不露一丝痕迹。

但这并不妨碍东城夜晚的狂欢——这个时候，东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璀璨的霓虹灯使东城亮如白昼，街道上又一次迎来交通的高峰期，浦园大道上车来车往，有的目的地是东城，有的，不知道将通往何处。

在夜色深处，一辆通体黑色的普通大众悄无声息地滑入余城常昌区的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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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何言宴在浴室里喊。

莫扬在沙发上翻着早上的那份笔录复印件和现场照片，应道：“干嘛？”

何言宴：“我没有浴巾！”

莫扬无语地翻了个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的白眼——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都能得斗鸡眼了。

“你怎么这么烦……不是给你毛巾了？将就一下洗啊，我家没浴巾！”

“那哥你好歹也要给我指一下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露啊。”

“……上面写着呢。你自己不会看？”

“那洗面奶呢哥？”

“……”

莫扬：“你他妈有病吧，一个大男人用洗面奶？！”

何言宴终于闹腾完了，莫扬终于能安静地看案件的时候，莫韭菜开始闹腾了。

莫韭菜一定是晚饭吃撑了，在猫爬架上窜来窜去，时不时来个空中飞猫，莫扬看两个字就会被韭菜大爷的尾巴扫到脸上，打得生疼，偏偏罪魁祸首还不知悔改，依旧猫行猫素玩得开心。

莫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莫韭菜！”

“喵！”韭菜大爷不甘示弱。

莫扬：“明天就把你和何言宴打包丢出去！”

“？”

何言宴刚洗完澡就惨遭嫌弃，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溜达到客厅，正想要坐到他哥身边的时候，莫扬抬头看了他一眼：“去把头发吹干，在浴室外面的柜子里。”

“哥你帮我吹。”

莫扬睨了他一眼：“何言宴你这么多年来是缺爱吗？什么都要我帮你。”

“对啊哥，所以哥你帮我吹。”

“少贫，吹完滚进去睡觉，被子盖好，灯感应在床头，暖气和窗帘遥控在床头柜。”莫扬拿着资料起身去书房。

何言宴挂到莫扬身上：“哥你去干嘛？”

莫扬嫌弃地看了看何言宴湿漉漉的脑袋，水从何言宴的短发上滴下来，在莫扬的家居服上晕开染出一片深色的印渍，但他没推开何言宴的脑袋，“我还有事，你先睡。门记得锁好，不然第二天莫韭菜会一爪子挠醒你。”

他推开何言宴进了书房，在沙发上坐下，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终于安静了。”他想。

莫扬把照片一张张在桌上排开，打开了笔录资料。

时间一圈一圈地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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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扬的家虽在六层，但还是有隐隐约约的车鸣声掠过寂静的空气传上来，像是九月稻田里的蛙鸣，断断续续的惹人烦躁；凝结的空气里，空间似乎胶着住了，只有“嘀嗒嘀嗒”走的时钟显示着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莫扬困倦得睁不开眼睛，但他的大脑却愈发清醒，他把照片举到眼前，伸手点了点死者林岩通的衣服，思索了一晚上的思路清晰了起来。

死者他身为一名普通的水泥工，为什么会有一件昂贵的西装外套？为什么会晚上出现在醉生梦死？又为什么死者的手上有一道新鲜的被重物勒过的勒痕？……是提着什么包装袋吗？一切都让人费解。

但是还是有一处说不上来的怪异。

电话铃声突然大噪，打破了凝结住的空气，像是击碎了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声音突兀又清脆，让莫扬心里蓦地一惊，从思绪中惊醒过来。他如梦初醒般地拿过手机，备注上“周朝令”在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显示。莫扬接起电话，声音还透着疲惫:“……喂？”

周朝令在电话的另一头语速急促:“莫队！胡催英交代了！他说他当天晚上有看见凶手的穿着——和死者林岩通的一模一样！”

莫扬的瞳孔微微一缩，终于把整条思路串起来了。

——死者和凶手，他们是认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