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惘(1 / 1)
禄烷记得与白清的约定,在把自己的屋内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后,准备换身衣服去旁院。唤来了下人去取他最新定制的成衣,自己便在屏风后开始脱衣。
衣服是隔着屏风由一只白嫩的小手递进来的,禄烷没太在意,只说放在床边就没再理会。没成想,那手的主人并不想止步于此,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禄烷清晰地感受到胸脯贴在后背的温暖,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甜,一双纤手松垮地搂上了他的肩头。禄烷拽住一只胳膊一使力,一个娇俏的身影伴着一声柔弱地“哎”落入了怀中,被拥住的人并没有停留在被动的地位,而是再次搂上了禄烷的脖子,娇嫩地香吻好不吝啬地献了上去。
禄烷梦到了血,不是人血从身体里翻涌而出,而是满世界的红,血腥气充斥在整个鼻腔内,满地抽搐哀怨地死尸,他们本应死了,但他们没死,腐烂的肉黏在白骨上,缝隙间是蠕动不停的白蛆。禄烷感到恶心,剑插入红土中,他支撑着让自己立住身型,不想,被人从背后一刀捅入了心脏。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见禄洵身着白衣,一尘不染,但脸却是腐烂的,苍蝇围着他的脑袋“嗡嗡”的飞,他张开血盆大口,朝禄烷喊道:“杀!”
禄烷自恶梦惊醒,从床上直接弹起,身后全是冷汗。连着大喘了几口气,膝盖在被子下曲起,胳膊则放在膝盖上,头则轻轻地斜放在胳膊上,昏暗的视线里,禄烷看见了床边躺着的另一个白花花的身体,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绷起。
当禄烷莽莽撞撞地冲进白清的院子里时,只看见了正在扫地的沛儿。沛儿惊愕的看着神情紧张的主子,疑惑地说:“将军这是怎么了?”
“白清呢?白清呢?”禄烷赶忙地问道。
“公子在书房啊…”不等沛儿说完,禄烷三两步就冲了过去。“但是公子说今晚不想任何人打扰的…”小丫头小声地看着急匆匆地背影补充道。
白清故作冷静地装着样子撂下了话,在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是彻底破功了。心情复杂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被院子里干活的沛儿轰进了书房,“公子你在这里乱转是做什么,沛儿要被烦死了。”
白清看着书柜,又想起了书被替换过的事情,于是慢悠悠地走上前,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哪些书被挪动过,直到沛儿的声音在屋外喊了过来,他才发现,天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
菜被放的有些凉了,白清在喝下第四杯凉酒后,终是有些坐不住了。沛儿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一脸好奇地问:“公子这是在等将军吗?”
白清凉凉地扫了一眼过去,小姑娘识相地噤了声。
白清想,自己不应该如此冲动的,不然也就不至于看到现在的场面。两具白花花地身体纠缠在一起,配合着沉重的喘息和低吼,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记忆中模糊不清的几个片段,依旧是那个人,那个此时和别人滚在一起的人,也曾这样抱着自己,上下浮沉。白清甩袖离开了,他现在只觉得恶心。
腿站的有些麻了,白清站在院子的老树旁,看着围墙外的半个残月,兀自叹息了一声。他心下已经决定了,自己要赶快治好禄烷身上那个莫名其妙的顽疾,然后收整离开,不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
“白,白清,我…”禄烷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沉。
“一顿饭而已,无事。”白清把手中的架,又抽出了另外一本。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书上,完全吝啬与看他一眼。“只是将军表明态度的方式,有些不悦而已。”
“我…”禄烷被噎了一句,大脑一片空白。
小洛儿是个舞姬,她一直自恃卑贱,直到昨晚。她觉得,自己勇敢的这一把,应该是对了。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透着床纱,看见不远处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托着盘子低着头,一派顺服的样子。她揽起里衣,慢悠悠地下了床,下人们立时围了上来,一脸谄媚地说:“姑娘,您醒了。”
早饭似乎过于丰盛了,看着十分的美味可口。小洛儿装着淑女地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却有些疑惑,若说是留下几个丫鬟服侍,是说的过去的。但为何这儿还站着好几个男仆,而且目光丝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她。小洛儿心里有些发怵,撂下筷子说道:“将军呢,带我去找将军。”
男仆看着这张娇俏的小脸,露出一丝冷笑:“姑娘可是吃饱了?”
小洛儿有些害怕,忙说道,“吃饱了,我要见将军,我要…”垂下头,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那盘水煮鱼,那汤里,怎地有血?抬起手在嘴角抿了一下,她才猛然发觉,原来,是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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