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公司、饭店、羊巷子胡同三点一线的生活说来枯燥，但对苏望来说是难得的宁静。

晚上5点，同个教室的练习生们一窝蜂涌去食堂吃饭，苏望拎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慢悠悠跟在他们后面。饭店的兼职6点钟开始，这个时间点再坐公交过去肯定来不及，好在刚才柯大宇说他爸要接他回家吃饺子，可以顺带把苏望捎过去。

包子很快热好，苏望陪柯大宇去门口等着。天灰蒙蒙的，低低垂下来，间或飘下几片雪花，行人走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苏望吸了吸鼻子，小口咬着包子，热气氤氲开来，朦胧罩住了他的脸。

柯大宇边跺脚边抱怨：“说好的五点到，这都过了一刻钟了，人还在高架上，就不好早点出门。”

“饿了？”苏望抬眼，“刚就让你吃个包子垫垫，还有一个，你要不要？”

柯大宇瞥眼看着包子，犹豫了片刻，坚定摇头，“不要，我得留着肚子吃饺子，俗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说到这里，柯大宇突然停住，嘿嘿傻笑起来。

“好玩不过什么？”苏望没听到下文，随口就问了一句。

柯大宇止住笑，挪了两步，凑近苏望，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小声说：“好玩不过——嫂子。”

“什么？”苏望一脸震惊，不敢置信重复问道，“嫂子？”

“嘿嘿嘿……”

“太过分了吧。”苏望欲言又止，忍了又忍，忍不住批判，“这、这是乱伦啊。”

柯大宇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不是吧，搞笑的你听不出来啊？”

“哦，这样啊。”苏望如释重负，拿起最后一个包子，小口咬下一层皮。

柯大宇难得说一个荤段子，没料到闹了个冷场，脸皮尚薄的他一时间也没话可说，吹起口哨眼睛不住地四处乱瞟。

这冷场的一会儿，车子到了。柯大宇的爸爸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板着张脸，对着苏望略一点头，便算作打招呼了。柯大宇怕苏望误会，忙贴到他耳边，说：“我爸就是这样，不爱说话不爱笑，你别在意哈。”

苏望转头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会在意。

柯大宇平时话不少，一见到自家父亲竟然拘束的束手束脚，规规矩矩坐着，挺直着腰，一本正经，闹得苏望也不好开口。车里坐了三个人，却是无比安静，只能听到车载广播播报的实时新闻在车厢内回荡。

大概是因为下雪，路上的车子并不多，一路通畅得很，没遇到堵车，苏望成功掐点到了饭店。谢过柯大宇父子二人后，苏望撩起店门口的布帘，店里十足的暖气扑了他一脸。

今天的生意不好，才九点多，店里最后一桌客人走光，一行人捱到十点，都没个人影进来。眼见着外头的雪越下越大，瞧着样子今天是不会再来人，老板干脆让他们早点下班。

成片的雪花飘落，苏望才刚走出店门，没走上两步路，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北风呼呼直吹，冻得他浑身不住发抖。一会儿工夫，苏望便被冻得受不了了，调转方向就往公交车站去，刚一转头，就听到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苏望！”

苏望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仅留了双眼睛在外面的人站在几步外冲他招手。那人看见苏望回头，连忙小跑过来，扯下口罩，扑哧呼着热气，笑嘻嘻地说：“果然是你。”

“宁殊远？”苏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