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家之子(2 / 2)
那么怎样的罪孽深重者,才能让人如此而心安理得地去迫害呢?
这类罪人分为三种:杀人无数的狂徒、侮辱残害女性的罪犯,以及罪恋者。其中,以罪恋者人数最多。
原来如此。
上古之人弄出罪恋者罪名的根源,乃是利益。
刀剑修界,是灵气充沛之世。此处的高深修士,可以产出仙草、仙石。此处的阴邪之地,亦有能激发人类的怨性魔草、魔虫。这些魔草、魔虫本身,不能对种田和生育起到良性作用,也无法让畜生增产。但将它们植入人类身体后,它们却可通过制造巨大痛苦,而激发出人类的潜能。
这种潜能,让整个修界,获益匪浅。
杀人狂徒和残忍罪犯,终究少数。所以,人们为了更多的利益,便大量抓获罪恋者。
有时候,人们甚至还会出于某些原因,诬告他人为罪恋者……
恍惚之间,陌免看到了一对夫妇。
“带着阿免去深山里生活。”那男人说。
“凭什么!我是你的妻子!”他妻子喊道。
男人冷酷地道:“我已说过,为了挽救已有败落之势的仁家,我必须娶一名出身高贵的女子。”
“你是说我配不上你?陌家与仁家,难道不是门当户对?”
“可只有善家,才能让仁家与慈家相抗衡!”
“那你当初就不要爱我、不要娶我、不要跟我生孩子!如今阿免都四岁了,却要抛弃我们!你好无耻!”女人骂道。
男人给了她一掌,将之打翻在地。
男人抬起脚,想要踢踹妻子之时,却忽然停下了。
血——
陌免看到了血。血从那男人的膝盖上流下,顺着他的刀刃,流到他十指之间。
男人思索片刻,打消了继续折磨妻子的念头。
“再给你五日时间。五日之内,你必须带着阿免离开!”
“我不!”女子尖叫道,“你要让我走,不如杀了我!”
“我不会杀了你。”男人冷酷地、缓缓地说道,“我会把你送到罪恋者改造馆中去,把你改造成女育。”
“我习刀而你练剑,嫁给你的我,怎就成了罪恋者?”女子道。
“你爱上我时,本不会武艺。你是为了嫁给我,才开始练刀的。身为不会武艺者,对他人产生爱意,本便已构成罪恋者行为了!”
“你胡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刀术就已至武道三重境了!”
“我找到的证人——你陌家曾经的老仆——会证明我的说法。”
“怎么可能?他们知道我自幼习刀——你,你收买了他们?!”
男人冷漠的瞧着瞧着女人。
“……笑话!我若是罪恋者,你又是什么?我两个可是生了孩子的!”
“你成为罪恋者,是十恶不赦之人。而我被你所骗,自是无辜。我只要把你和你生出的孽种,交到改造馆去,自可与你撇清关系!”男人一瘸一拐地向外走着,笑声冷酷到瘆人。
“娘,那我们就……走掉好不好?”
陌免记起了……
彼时,他抓住母亲衣袖。
母亲没有回应他。
母亲一直在哭。
他在旁安慰,直至午夜到来,困倦不已、倒下睡去。
当他再睁开眼,却只见……
母亲悬在梁上一摇一晃的身体……
陌免握着红宝石的手,微微颤动。
他精力集中于此,故而鹤承期叫了他几次,他方才清醒。
“此物,与你思维发生了某种联结。”鹤承期从他手中拿过宝石,仔细查看,确信那只是沾染了怨念的普通饰物。
但有时候,即便微小的怨念,也能引发剧烈的情绪或深藏的记忆。
鹤承期看出了什么,却没有多说,他拥抱住陌免。
“小鹤,你真温暖。”陌免合了眼,轻抚他脑后。
“我们一直在温暖彼此。”
两人亲密的举动,映在塌上余公子眼中。
余公子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睁开,注视了他们许久,意识方才回到现世、方才想起自己在看着什么人。
而两人亦是拥抱了好久,才留意到余公子已然醒来。他们于是自然而然地分开,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那是先祖家的珍藏物。” 半晌,余公子说道。
“带去除怨念,再把它还给你。”鹤承期说。
“不用了,你直接还给先祖吧。”
余小公子说罢,停顿片刻,见鹤承期未答,又扭过头来。
“先祖还能恢复吗?”
“我们还不清楚。”鹤承期如实回答,“你如今被仙者空间中的灵气所伤,需好好修养,莫想太多。”
“主城自内部被封锁了!”正在此时,仙童子厘前来禀报。
鹤承期两人也已感觉到什么,向仙者空间而去。
果不其然,通向主城的界门已无法打开。
鹤承期在主城外部不远处,另开出了一道门。
众人出门便见奇异景象。
厚厚的如白云状物,包裹住了整个城池。
那白云状物,与主宫上空的二十四刀剑一样,乃刀气与剑气的结合体。它们密而成盾,想来是由无数刀剑侍卫集力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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