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尚七带着哭腔说道：“第二次。”

“啊？”

霎时间风雨骤停，齐朔感觉整个楼都在摇晃，面前花海中的花杆仿佛在舞动一般，花瓣尽数枯萎掉落，地上出现无数裂痕。裂痕集中的几处突然凹陷，尚七吓得大哭，齐朔亦是如此。但他不可此时慌乱，他准备带尚七逃出这好像要倒塌的楼，但好在他没有。凹陷中钻出一个体型巨大的怪物，蛇头熊身，浑身长着长长的绿毛，橙色的眼睛，张嘴后吐出不知多少颗人头。有的已是骷髅，有的却露着骨，带着血肉。

“啊......”尚七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齐朔只好带他躲在柱子后，捂住他的嘴巴。若他猜得没错，今日托了尚七的福，他见到了真的蝮罴。

“小鬼，你真有本事。先前造出大泽中的水幽，今日又造出本应在休眠的蝮罴，你先别哭，你可知，有何法可解？小苡当日是如何解的？”齐朔摸着他的头，试着安抚他的情绪。

尚七说道：“琴......公子用琴声解的。”

齐朔想起来了，可楼苡与他自然不同。他问道：“可还有其他办法？”

尚七摇摇头。

此时那只蝮罴早已嗅到他们的味道，发出蛇的“呲呲”声，向小楼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齐朔能闻到它身上的腥臭味，是一种极度腐烂的气味，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此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捂着尚七嘴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走。但《记灵录》中说，蛇与熊结灵而生蝮罴，蝮罴之嘴巨大，能容数千人，机敏狡诈，动则地动山摇......

“我们逃到哪里都能被寻到，既然是蛇，定有不吃的东西，但不如赌一把。尚七，楼中可有雄黄？”

尚七点点头，齐朔看着被吓得发抖的他，心中早已无法安定的自己还故作镇定地说道：“先别哭，若能拖至它消失便可！无论结果如何，哭都不能解决问题。”

尚七带着他跑着，那蝮罴早已察觉到二人位置，见猎物跑动起来，它便也快速跑近。尚七带着齐朔到了师父的药库，因平日里帮师父配药，此时准确地找到了雄黄的所在。

齐朔将雄黄粉抹在本就湿透了的尚七的头上身上和自己的身上，又快速在药库的地上门前撒上。而后蹲下，搂住发抖的尚七。心中对外面每一个动静都颇为敏感，他感觉此时心跳得要炸开了一般。尚七则已是有些呆住了，齐朔不停地摸着他的头，对他小声说道：“会没事的。“

此时他们感觉到楼正被拆毁的声音，直到药库的顶被掀起，房梁和瓦片掉落在他们周围，齐朔护着尚七的头，蝮罴的那蛇头渐渐凑近，齐朔此时感觉到了死亡即将来临的感觉，他颇为不适。尚七的哭声在他耳边响起，震耳欲聋。

齐朔对尚七说道：“小鬼，若有来世，我还要比你年长。”

说完便将雄黄给尚七后站起身来，他体格比尚七大，应该更易吸引蝮罴，他不知这境能持续多久，但他若能拖延，便拖延。至于用雄黄，蛇属皆讨厌雄黄的气味，蝮罴有蛇的嗅觉，兴许也讨厌。这不过是赌一把罢了！若是输了，他也毫无反抗之力。

那蝮罴果然被他吸引，慢慢靠近他，他能清晰地看见那蝮罴头上细小的鳞片和那布满血丝的橙红的眼睛，能闻到更浓郁的弥漫在四周的气息。他闭上了眼睛，往事，再次浮现......这死亡的感觉，太近了。那次，小苡逆转了造境救了他。

蝮罴口中的热气，和它胃里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在它张开血盆大口的一刹那，齐朔已准备赴死。谁知它闭上了嘴，又缩了回去，转向了尚七。

齐朔见状好像有效，他想跑到尚七面前，谁知被蝮罴的一口气吹了回去。尚七被吓得忍住了哭泣，蝮罴闻到更加浓郁的雄黄味，仿佛不开心了起来，又回到比尚七雄黄味更小的齐朔这边。如此反复几次后，它收回了头，好像要离开，又好像并不想离开一般。

齐朔和尚七看着它，它突然连续发出“呲呲”声，此时齐朔见它完全张开了嘴：“不好，方才它是在骗我们，尚七快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