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那来自吴里的侍卫开心地通知众人。

齐朔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天已经黑了，他觉得四肢乏力，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被带出幽谷。但他笃定他昏迷前，听见了琴声。

“你们如何寻到我的？可有何人指引？”

牧屈说道：“我们见到公子时，您昏迷不醒，便将您带回来了。”

“那你们可有听到琴声？”

“听到了。”

“那可知那琴声是何处发出？”

牧屈说道：“公子，成败得失需看淡，身体无恙才是要紧之事。”

齐朔确实有些失望，可众人并不知晓他为何失望。他此刻只想回都城去，只想回到自己的府邸，只听音律便引得他无尽相思。这虎啸琴若能平定天下、造福子民，那归谁所得，又有何关系呢？

“哥哥可回来了？”

“没有。”

“那他可是已归都了？”

“这个……我们不知。”

已入夜了，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琴声，夹杂着怪物的哀嚎声，仿佛自炼狱传来的一般。幽谷的树剧烈摇晃着树干，树叶相击如同伴奏一般哗哗作响。陈家村的百姓都闭户不敢出门，四下万声齐发，鸡鸣狗吠，还有各种此起彼伏的声音。到了翌日东方既白之时，才归于沉寂。

齐朔自是一夜未眠，他心慌得厉害，每闻乐声戛然而止之时，他便替这奏乐者揪心一次。夏赤和牧屈为了保护他也只能与他同宿一屋，其他人听到后都害怕得睡不着。

如此怪声持续了三夜，第四日的夜沉寂如寒冰，齐朔觉得自己四肢冰凉，冷得厉害。

直到第五日清晨，门被敲开了，他看见浑身是伤的李荇站在门口，这身衣物如同揉皱的宣纸上胡乱泼了朱砂，一只眼睛不知被何物啄烂了，烂肉外露。他浑身充斥着血腥味和恶臭，虚弱地说道：“大公子已回都了。”

“你怎会伤得如此？又是……如何出来的？”

李荇道：“大公子已寻得虎啸琴。”

“那这三日的琴声？”

“大公子所奏。”

齐朔不知为什么，自己虽然不能相信假扮芮桓的怪物的鬼话，可齐峰一向讨厌琴声，他从未弹奏过琴。这三日的乐声虽然急促，却有颇为别致的韵律和节奏，并非从未习琴之人可弹。

直到齐朔见齐峰抱着他日思夜想的人走向他时，他才觉得，这一切并非虚妄，却真实得可笑。

“弟弟这是何为？”

“他是我府上的门客，不劳哥哥费心。”

齐峰明显拒绝，“他为护我险些丧命，自当我来。”

“你说什么？”

“不仅如此，他还亲献虎啸而来。”

见齐峰身后之人抱着一把琴，齐朔觉得这每一根弦都仿佛绷在自己心上一般，令他呼吸不均。

齐峰抱着楼苡离开后，齐朔觉得心如刀割。小苡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会身受重伤。前世今生的相遇重逢，难道抵不过几杯清茶一声错唤吗？他不信。

“弟弟，痛心，不如一死了之。他和皇位，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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