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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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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回府之后吩咐下的,若看到公子出房门,便带你来用膳,慢用。”寻香退站一边,兴许是要等着华子鸢吃完了好收拾碗碟。

华子鸢呆愣了半晌,又环顾四周看了看这花园,终于坐下来开始吃饭。

“这亭子造的好生奇怪呀,这么高,却只靠四根柱子,阑干上系了些什么?”华子鸢还是忍不住要说话。

“这是王爷夜晚纳凉的亭子,系的那些是酒。”寻香早知道这人很是有趣,也忍不住笑嘻嘻地跟他攀谈起来。

“原来王爷早知道我回来没有饭吃,在外面却不告诉我,回来了又给我预备饭,王爷好爱捉弄人呀,但是人却很好。”华子鸢笑起来。

寻香不接话了,只心道这人真是个傻子,难怪王爷乐意逗着他。

如此复又过了小半个月,宫里传出信来,长欢公主的禁足令解了。

适逢明日早朝,铁勍锋立刻喊了华子鸢再随他进宫。只是这一回的午膳便逃不过了,四王爷勍钰从异地游历回宫、五王爷勍钟在外拜的老师又给他放了假,弟兄八人都已经聚齐了。

早朝上铁勍锋仍是装傻,只隐约听符诏边境与天靖交界的守兵忽然开始骚扰天靖的村落,此时尚未闹出人命,但村民都已经不堪其扰,更怕符诏守兵得寸进尺,朝堂上就是怀柔还是威压议论起来,他却忍不住笑出来。

怀柔也好、威压也罢,两国交锋斡旋,水生火热的总不是庙堂之上的人,他只觉得没趣极了,日复一日,他恨透了这个囹圄,却不得不身陷其中,又哪里来的本事笑边民难逃生天呢。

铁勍锋下朝去找晴钏,本以为这丫头会像以往那样不把苦水倒干净誓不罢休,谁知道她只是咬牙不语,半晌才挣扎道:“阿哥,你别问了。”

她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容貌俊美,眼窝微陷鼻梁高挺,眉间透露出难掩的英气,像极了生母海迷失。铁勍锋一时恍惚,只觉得胞妹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和很久以前母亲独住深宫时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三娘,你很不情愿呆在宫中吧。”他抚着妹妹的背。

“不情愿又能如何?”晴钏只笑了笑。

“……请求外封吧,挑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随便是哪里,该出去了,找到如意郎君了,给我来封信。”

“阿哥,难道我留你一个人么?”晴钏似乎早已有了这个打算,但始终不忍,只颤着声问。

“三娘,你早已长大了,现在不是小时候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你早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快快外封出去!”铁勍锋突然决然地站起身来,“你日日穿着青奢的骑射服有什么用,成日做梦,还是要困在这里,外面才是广阔天地!”

晴钏似乎被他吓到,半晌哑然无语,只看着兄长的背影几乎落下泪来,她捂住口唇平息着内心的波涛,最终哑着声道:“我懂了,阿哥。”

铁勍锋不再回头,扬长而去。

华子鸢却不知道王爷那边已经出了这样的变故,正满心欢喜着,今天刚进了弘文馆,苏步青就一改之前的作派,神秘兮兮地把他拽进单间里,嘀咕什么“太史编纂的通典还是不能给你看,但我自己偷偷摸摸写的总是可以给你看!”

原来苏步青任职五年有余,用职务之便博览群书,自己攒了一套从靖国近百年从一个边陲部落发展为泱泱大国的编年史,其内容之翔实,竟然涵盖了饥荒时人互食子扼母等各种大恶之事。

“太史记事多半忌讳本朝,怕惹杀身之祸,我也怕,然则心痒难耐,不得不写。”苏步青抚摸着自己亲笔写下的一本本笔记,“只不过我所亲历的也不过二十多年,靖国开国百年,前尘往事,有许多还是我下野采集的口述,也许并不确实,实则遗憾!”

“步青兄有此抱负…实在令人敬佩……”华子鸢欣喜若狂,不禁对苏步青敬佩有加,喟叹人心之坚。

“书中的纵横捭阖之谋略,皆由我再三推敲,当应属实,子鸢好生学习!须知心中空想,当与史鉴相辅相成,方能化用。”苏步青露出一个满怀期望,又隐隐带着诡谲的笑容。

心中……空想?华子鸢微觉不对,只好奇苏步青如何得知自己有什么空想,正想追问,苏步青却大笑着出门而去,只好作罢埋头读书。

窗外从朦胧的清晨一点点散化开,变成明媚的娇阳正午,竹影投在书页上摇曳动人,单间闷热,汗已浸湿了后背,华子鸢抹了抹额角的汗,合上柜最里面,心想是时候该去找王爷了。

华子鸢撩开门帘走出单间,却发现铁勍锋早就坐在外屋静静地喝着茶水,没有旁人侍奉,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无表情默然无声。

“王爷?”华子鸢走上前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谁料铁勍锋条件反射一般摔了茶杯紧紧攥住他的手,手劲之大几乎捏断腕骨,他又歪头笑着关怀道,“王爷,在想什么出神?”

“没什么。”铁勍锋怔怔地松开手,看着华子鸢手腕上留下的红色血痕,拂了拂衣摆站起身便向外走,“回府吧。”

“可是今天……”华子鸢跟上前正想追问,却被立刻打断。

“我说回府。”

三日后早朝,长欢公主请赐外封,厉帝允,寻封骆越郡公主,进封长公主,同骆越郡守共掌大小事宜,赐田百顷,食邑五千户,七日后往地方上任,大赦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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